第十二章 醉生梦死
我想有一天我能够去瑞士找他。不管章飞扬有多么的恨我,不原谅我,我都要守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就算做牛做马,我也不能让再到处流浪为衣食担忧。
有一天下班前,我找到台里的领导,直截了当地求他帮忙,把我调到国际部,我说我想有机会去瑞士常驻。
领导跟我说:“不管我有什么样的个人理由,但是,向国外派常驻记者,不是简单由新闻社可以决定的,还要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何况我还太年轻,又没有结婚,按有关规定,就算去了国际部,外派的可能性也很小。”他劝我说,我在国内已经开始大有成绩,还是留在国内好好发展。
领导的这番话,让我一颗满怀希望的心,又沉入了千年大海。
随后的曰子,我拜托国际部常驻瑞士的记者,帮助我打听章飞扬的下落,但是,几个月过去了,音讯皆无。我不死心,又让驻加拿大分站的同事帮我查找,看看是不是章飞扬还没有离开加拿大,可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我又去章毅的老家,查找章毅在瑞士堂哥的线索,可是,自从两年前章毅的老母亲过世后,老家已经没有章毅的什么亲人了,我空手而归。如泥牛入海,章飞扬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一闪而过,再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是人生真正的痛苦?什么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什么是人生彻底的绝望?对我而言,那就是明明知道,我所爱的人在受苦,在受难。但是,天地悠悠,众生茫茫,我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伸出的手,无法把他搀扶,我挺起的身躯,无法为他遮风挡雨。
几个月折腾下来,我身心憔悴,人也瘦了一圈。一天,我对着镜子化妆时,猛然发现自己那满头的乌黑长发间,竟然长出来许多的白发。我一下子惊呆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一夜之间头发完全变白的原因了。
我的心如一潭死水,丝毫也看不到我活着的任何希望和价值,对于我来说生命已经失去了意义,对生活我也失去了勇气。我又一次想到了死,但是我知道,已经没有这个权力了,我必须活下去,为了我的章飞扬,为了能早日见到他,我必须活下去。
但是,生不如死的我,活下去,又是多么地艰难和痛苦。
几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晚上常常是一边望着手里章飞扬的照片,一边不停地喝酒,一边不停的哭,直到喝的酩酊大醉。
那一段日子,我的烟也抽得特别凶,一般的香烟已经让我感觉没意思,就差没去吸毒了。本来,莫白如果留在北京,留在我身边,或许我还会活得好些,不会那么放纵。虽然我不爱他,但是他毕竟是我事业上的好搭档,他毕竟是唯一了解我痛苦的人。
可他没有能力来承受这些,也不应该承受这些。他的离去,等于在我内心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让我更加堕落,更加糜烂。
男人,就像烟、像酒,当时也成了我最好的麻醉剂。
我需要和男人上床,我需要和男人做爱,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痛苦。那段日子,究竟找了多少男人,我已经记不清了。有几个月,我发了疯似的,三天两头就换一个。每次外出采访,很少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他们当中有作家,演员,歌手,模特儿,医生,机关职员,外企职员,大酒店的领班,时装精品店里的老板。他们当中有结了婚的,定了婚的,离了婚的,刚交女朋友的,也有还没被女人碰过的。
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教育,不同的爱好,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床上表现,但是,作为男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相貌帅气。不过,很多年过去了,他们中很多人,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他们的名字,这真是他们的不幸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