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2)
「姑且不论伊森的算盘,你该知道,琵雅的得力助手依莲娜与丝柏蒂的瑞秋是亲姊妹关系,而她们都是伊森与前妻所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什麽?」
依莲娜与瑞秋是伊森的女儿?这麽说来…女儿与父亲以及琵雅间错综复杂的对立关系不是家族纷争是什麽?
我感到背脊一阵凉意。
「e'design经营权争夺战显然被外界视为该家族的内斗,不论是丝柏蒂或是博岩的介入都师出无名。我想你能够推测,这种状况下的较量,很难被认同为商场上的自由竞争,只会被视为破坏者。商誉如命,博岩并不想以此作为夺取经营权的筹码,因为不论最後是否达成目的,都是一场输局。试问,一间商誉蹈暗的企业,还能有什麽伟业可言?更遑论往後在商场上行走。」
真相的轮廓已然逐渐浮现。虽然我不知道依莲娜与瑞秋为何与父亲决裂,但伊森也好琵雅也罢,这四人的战争怎麽看确实都是以家族纷争的型态上演着,而e'design实质上是他们的家族企业。一个姓张的家族企业怎麽可能让给姓李的人掌权?
我现在终於了解为什麽以博岩的实力当初也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个家族事业的命脉,当然不能掌握过多在他人手上。伊森与琵雅父亲加总共有百分八十的股份,而伊森为人女婿拥有百分之三十委实不过份,再怎麽样他们都算蛇鼠一窝,但…不…不对!
「你不打算告诉我博岩与他们家族间的关系吗?一个外来企业雄厚如博岩,如此有威胁性的第三者,不可能有机会在庞大的家族事业中插上一脚,这太不合情理。」
艾莉丝又笑了:「你真聪明,很快就发现其中蹊跷,看来我想隐瞒也不行。」
她往前踱来两步接着说:「博岩的创始人就是伊森的前妻-乔丝。」
「前妻?既然是前妻,琵雅父亲怎麽可能…」
我不可置信的几乎要大叫。
「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这当然有前因後果的。当年伊森在e'design还是个专案经理时,乔丝那时却已是博岩总裁,而博岩宛如现在的丝柏蒂,是e'design亟欲争取的合作物件,由於伊森表现出色击败各家竞争者,使得双方终於迈入崭新的商业夥伴关系,而也因为这个案子致使伊森与乔丝两人坠入情网最後始成为夫妻。」
她像是陷入回忆,顿足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乔丝赢得如此优秀的夫婿,自然希望他到博岩贡献长才。但琵雅的父亲不但未批准伊森的辞呈,反而以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利诱他留下,这完全是因为琵雅父亲太了解其中的利益得失,伊森走人形同失去财力雄厚的博岩,他当然不能接受一张辞呈背後所带来的巨大损失。」
这其中一步错步步错的利害关系,确实令人心惊肉跳。
「谁知道,伊森後来不但离职未果,还肩负说服乔丝入股e'design的重责大任,琵雅父亲的意图当然是求稳固博岩,结果你我都知道了,博岩入股百分之二十就此成定局。」
「博岩原来是在这种情况下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
「初步稳固公司基础之後,为了一斩夜长梦多,琵雅父亲祭出险招,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迷惑伊森,进一步实践了拆散伊森与乔丝的计谋,当然,琵雅成功了。
这麽一来,博岩再也不必绑在伊森身上,反而是他的命运绑在了琵雅父亲手上。
然而,对於乔丝来说,现实中婚姻的失败不代表股权实质上的变动,因此博岩自始至终是百分之二十的持股状态。」
「这麽说来,琵雅根本是她父亲的棋子,而依莲娜跟瑞秋与父亲决裂的导火线其来有自。」
「也不尽然,琵雅当初并不像现在这个琵雅,她爱上伊森完全是出於自然。她之所以演变至此,是因为伊森食髓知味,意欲谋夺他父亲经营权所导致。後来琵雅父亲不久之後因病逝世,琵雅为此不能原谅伊森,两人始渐行渐远。」
「乔丝呢?她後来…」
我才张口这麽问就後悔了,艾莉丝显然跟博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怎能轻易据实以告?但她没有半点犹豫就脱口而出:「乔丝离开伊森後身心俱疲,终日以泪洗面再也无心在商场上,於是将事业交给了她长期在国外求学的小妹…」
艾莉丝的身份大白,她还没说完语调已然哽咽,我心中不忍,旋即替她接着说下去:「於是她妹妹誓言为姐姐讨回公道,来到了e'design。这一切的布局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低着头强忍心中的澎湃,我知道她不愿轻易在我面前表现出真正柔弱的一面,我走向前去将她拉进我的胸怀,这个时候,不是大哭一场的时候。
「当一切都按照计画进行之际,这个『能够信赖的人』却已然有松动脱轨迹象,叫人摊牌也真是情何以堪呀。」
她一听不禁「噗哧」破涕为笑,两团粉拳搥打着我的胸膛。我第一次看到她表现如此小女人的模样,那风情万种令人不舍的娇媚,回想起自己差点要与她为敌心中也不禁歉疚的很。
「这不能怪我啊,我们的总监向来不肯轻易真相示人,小弟自保有理啊。」
她笑的腰都弯了,储藏室里两个人忍笑忍得异常辛苦,但得拨云见月,过去的种种自是云淡风轻。
我再次深情亲吻她的唇瓣,艾莉丝也回以热烈反应,这一次,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已深深地、牢牢地搂住她的灵魂。
良久,我们分开,但觉睁开眼刹那间天旋地转。可恨还有伊森要见,否则此刻美好时光怎能就此虚耗。艾莉丝似乎也是这麽想,柔情无限地忙替我抚平西装的皱纹边说:「伊森这次见你的主要目的还是试探丝柏蒂的动静,他想弄清楚你在丝柏蒂有多少影响力以及了解多少内情,好作为他判断敌情的佐证。」
她在我唇边轻啄一会儿接着说:「我怕你不了解真相说了不该说的,这样我势必要前功尽弃,所以…」
回到现实,听她这麽一说,我又陷入犹豫的无边地狱,到底该不该对她说我的打算呢?
「你有话不能对我说?」
该死!她察觉到了。
「这麽明显?」
我仍在作最後挣扎,非到最後关头不轻易亮出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