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后欲火儿来灭(1/2)
“哐当”一声,敌人的弯刀掉在青石地上,他痛苦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眼里愤怒的目光直射向乔靖,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乔靖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去死吧!”,只听到颅骨破裂的声音,钢刀已没入敌人的头里面。
这场战斗打了多久了,乔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从第一个然胡人爬上城墙开始,他手中的刀就没有离开过手,墙垛的影子已拉得好长,乔靖抬头眯了眯眼,太阳的光线似乎没先前那么耀眼了,他感到自己都要站不住了,真的好想立刻靠着墙垛好好的睡上一觉,就象城墙上那些已经横七竖八的睡在地上的人,有一些是自己的兄弟,还有一些是他们的敌人,但无论是敌是友都已经睡得再也不会醒了。
乔靖透过朦朦胧胧的双眼,看到前方一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倒下了,两个然胡人在一旁大吼大叫,“又倒下了一个兄弟,”
乔靖已没有了愤怒和悲伤,只有麻木,他机械的握住刚刚杀死敌人的那把钢刀想把它拨出来,却发现怎么也拨不动。
不好,刚才用力过大,钢刀被卡住了,乔靖惊得一身冷汗,手中没刀就等于任人宰割。
这一目正好被那两个然胡人见到了,二人举着弯刀,怪叫着冲过来。
拨刀已经来不及了,乔靖迅速站起,赤手空拳做好迎敌的准备,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他冷静了下来,看了一下四周,在这数丈之内,除开地上的死尸就只有自己和这两个胡人了。
这时,其中一个然胡人已冲到他面前,没丝毫停滞,“唰”的一下,弯刀从上劈来,乔靖侧身往后一跃,躲过了这一击,而另一个然胡人也已赶到他右前方,闪着寒光的弯刀挥过。
乔靖手无兵刃,只得左躲右闪,凭借平时良好的训练,巧妙的一次次避开锋利的刀刃。
那两个然胡人先前见乔靖只有一人,而且又是空着手,本认为能很轻易的将他砍翻,哪知二人连续进攻了十余刀竟然还不能伤他一分,不由大怒,其中一人更是怪叫连连,大叫一声用尽全力挥刀劈去。
就是这样,乔靖心中一喜,斜侧避开这人的这一重击,趁他收刀不及之时,迅速一个箭步,身子已紧贴在他的右腰,顺手紧抓住他持刀的右手,接着整个人转到了他的背后,挥动敌人的手臂挡住了另一人的一劈。
这人更是愤怒无比,不停扭动想转过身来,可乔靖死死的握住他两手,哪有让他转身的机会,而另一个然胡人见此情形,手中的进攻也放缓了些,不敢过于用力而伤了自己人。
乔靖搂着敌人,一边抓着敌人的手挥刀挡住另一人的进攻,一边不断后退,直靠至外墙墙垛边为止,紧接着他紧贴着墙垛用尽全部力量一扭,借助着墙壁的反弹力量,乔靖把身前的这个然胡人掀起来,再顺势一堆,那人就象滚石一般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只听惨叫声从下传上,而乔靖并未回头,只是凝视看着剩下的那个然胡人。
那人已是目瞪口呆,手中的弯刀也在微微的颤动,他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目,竟一时不敢马上进攻了。
其实乔靖早已是精疲力歇,刚才这一扔更是把他最后的力气消耗光了,但此时他知道自己决不可表露出疲态,他缓缓的站直身体,怒视着对方。
对方见他站起了却仍然不敢挥刀,反而小小的退了一步,很好,很好,乔靖心里默念着,他调整好气息,双腿暗暗用力,猛的向右侧跃去。
那然胡人见他一动也本能的一刀挥下,而乔靖早已跃开丈余远,接着他就势一滚,一把散落在地上的钢刀已被他拿在手中,这是他发觉左腰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左手摸了一下,还好,只是皮外伤。
对方见他这如此短的时间内一起一落,不由愣了一下,而乔靖已经站起,手中钢刀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然胡蛮子,拿命来!”乔靖每挥一刀都大喊一声,热血在他体内沸腾,这不是他个人的呐喊,而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仇恨。
“夺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财产!奸淫我们的女人!今天就要你们血债血偿!”
乔靖狂舞着钢刀,突然,对方象一棵枯树般“哗”的一声倒下,乔靖跳到他身上,一刀用力刺入他胸膛,这才发现敌人已没了反映,原来在他倒下之前就已死了。
乔靖身子一软,他赶忙双手持刀倒插在地上做为支撑,才没让自己倒下,我实在不行了,若再有然胡人上了城墙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西沉的太阳发出艳丽的红色,象血,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吗?
可再没看到一个然胡人过来,乔靖心里疑惑,拖着刀,一步一步走到外城墙墙垛边朝外一看,他不由笑了,城墙下除开一堆堆尸体,不见一个活的然胡人,而离城墙远处,大批然胡人如同退潮般离去,他们身后的黄土飞扬。
他们撤退了,我们胜利了,上庸城守住了,宣州守住了。乔靖终于松了一口气,背靠着墙垛慢慢的滑下。
“章大人到!全体军士快站起来列队!”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乔靖斜着眼看着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穿着银光闪闪铠甲的年青将领走来,他知道来者是谁,但没有站起,该死的贵族公子,真有你的。
“众位将士!你们辛苦了,我章某人定会向朝廷为你们请功!”
穿银盔甲的人高声说道,“全靠你们才保住了上庸城,保住了宣州……”
乔靖实在没心思也没力气听章刺史激昂的演说了,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京城,皇宫,勤政殿。
“太好了,太好了!”士胜兴奋的走来走去,他手舞着一个奏章,朝台下的几个大臣说:“这个章聪之确实有些能奈,然胡人强攻了上庸城三天三夜,硬是让他守住了。”
梁训施礼道:“陛下,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还望陛下给守城的将士封赏。”
“这个自然,具体就由梁爱卿操办吧。”
这时新上任的飞羽军都督雷虎上前一步奏道:“陛下,可如今我们同然胡人彻底决裂了,恐怕别的地方也要加强防备。”
士胜点点头道:“这个朕自然知道,现今他们吃了亏定然会心有不甘,朕会下令命北方的几个州郡作好防备,而且……”
他停了一下,然后用坚毅的口吻道:“待时机成熟,朕还要收回幽州。”
“嗯,陛下,”郑光伟道:“那庆乐公主怎么办?”
士胜轻蔑一笑,说道:“那个贱人管她作什么,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郑光伟道:“不过她毕竟是皇室成员,若是被然胡人羞辱的话,也是羞辱了整个皇室啊。”
“那爱卿说怎么办?”
“臣认为派几个高手潜入然胡,能把她救出来最好,若救不出,就……”
郑光伟说完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士胜点头道:“那就由你去办吧,记住,一定要隐密行事。”
梁训道:“虽然宣州已是稳住了,可辽州那事还是个隐患啊。”
士胜把手中的奏章缓缓放在案几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辽州那事过去好几个月了,难道没一点进展吗?”
原来当初士胜得到消息说似乎发现士凯等人在辽州,所以暗中派出太监廖公公与十几个大内高手前往辽州的锦宁城,希望确定情况,若核实正确后,再调用密旨命刺史冷千秋逮捕那一干人等,哪知廖公公等人潜入锦宁的第三天就被人神秘的杀死在客栈。而之后冷千秋派人把尸首运回京城,并上疏了一道奏章,主动告罪,大意是说自己疏于防范,居然让锦衣卫在自己辖内遭人暗杀,并保证一定要追查到凶手,还请皇帝责罚。而士胜见冷千秋写的言语肯切,并且这次行动又是秘密行动,所以也不好责怪于他,反而劝慰了他一翻,只是叫他尽早捉拿元凶。
但几个月过去了,辽州方面没有一点回响,士胜觉得此事重大而且不好处置,便把此事告诉了身边的几位近臣。
梁训道:“臣认为这个冷千秋包藏祸心,不可再重用,不如趁着这次,以办案不力之由免掉他刺史之位。”
士胜听后有些心动,道:“是啊,朕估计士凯等人十有八九在他那,朕就……”
话音未落,郑光伟忙道:“不可,陛下。”
“哦,为何?”
郑光伟道:“冷千秋已在辽州为官多年,而且冷家是辽州的大族,特别是如今正是多事之时,恐怕会……”
梁训道:“郑大人是怕他与倭丽人勾结?”
郑光伟点点头以示认可。
士胜道:“难道就这样由他去?”
郑光伟道:“这就好比一个人生了个毒疮,还在刚刚生成的时候就去切的话,可能会把边上的好肉都切掉,而且毒素还不能完全清除,而若是等毒疮完全形成了再切的话,反而轻松一些。”
梁训道:“郑大人的意思是等辽州这颗毒疮完全形成后我们再动手?”
郑光伟点头道:“我们只要处理好了与然胡人的事,辽州和倭丽人就不值一提,我们现在只要稳住了冷千秋,待他这颗毒疮显形后,我们只要轻轻一刀就可切除了。”
“嗯,”士胜听完二位大臣的分析后,赞同道:“这样也好,先还是不去动他们为好,待朕击败了然胡人后再顺手把倭丽人给解决了。”
雷虎道:“待陛下解决了然胡人和倭丽人之时,那可是我天朝从未有过的功勋啊,必能留名青史。”
郑关伟也道:“凭陛下的英明神武,定能完成前人从未完成的事业。”
梁训也躬身道:“陛下年青睿智,身经磨难,又有上天眷顾,只要稳打稳扎,定能成为我大天朝的一代圣主!”
士胜听了近臣的赞誉之声,心里也不禁飘飘然来,微笑道:“只要几位忠心辅佐朕的话,朕愿与众位共治天下。”
众人听皇帝如此说,都感动的一齐跪下,口中连称不敢。
士胜高兴一阵后突然想起一件心事,不由眉头一锁,此细微表情被郑光伟看到了,他已猜到皇帝的心事,小声问道:“陛下可是为皇储之事烦心?”
士胜正是刚刚想到此一节,见郑光伟说出也就不再隐瞒,道:“众位都是朕的贴身心腹,朕也不瞒你们,就算朕有天大的丰功伟迹,若没有继承人的话也,哎。”
郑光伟回道:“陛下正值青春,到时必定会有众多皇子,到时机成熟之时可立其中一个为太子不迟,至于那个士还吗,废掉他即可。”
“陛下对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梁训道,“如今李妃与陛下的协议还不能撕破,陛下还要好好稳住她,再慢慢规划图谋也不迟。”
“哦,梁爱卿认为朕该怎么做?”士胜道。
梁训道:“陛下一面安抚好李妃,一面与宫中众位娘娘早些生下皇子,待然胡与倭丽之事都平定后,陛下威望与势力都会无与伦比,那时再可与李妃和李家挑明,不怕他们不把皇储之位让出。”
士胜点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君臣正说话间,突然小庆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在地下道:“陛,陛下,奴才有重要事情禀报。”
士胜脸一沉,怒道:“小庆子,你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敢在朕议事时闯进来!你是不想活了吗。”
小庆子连忙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奴才这才……”
“说!”士胜喝道。
“这……”小庆子环看了一下四周,小声道:“陛下,此事奴才得单独启奏。”
士胜见他情色不异,料想可能是有关皇后之事,便命梁训等人道:“众位爱卿,今日就议到这吧。”
“是!”梁训等人躬身告退。见他们都出殿后,士胜冰冷的道:“快说,是什么事?”
“皇,皇后她,她产,产下了一个龙子。”小庆子说完后全身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什么!”士胜脸色铁青,不住的大口吸气,显得极是震惊和愤怒,“如今有哪些人知道?”
“只有凤仪宫里的几个太监和宫女知道。”
“马上封锁消息,不准凤仪宫里的任何人出入。”
“是,”小庆子马上爬起,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士胜在大殿之中来回转了几圈,见案边悬着一把宝剑,略一沉吟,一把取下,大步跨出勤政殿。他喝退几个欲跟随的太监,独自一人朝凤仪宫走去。
没多久,士胜便到达凤仪宫门口,见小庆子已在门口躬侯,士胜又吩咐他一句后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刚进入大殿门口就听到婴儿的清脆啼哭声,一年长宫女见皇帝走来急忙快步走来跪下山呼万岁。士胜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她怀中所抱的婴儿,只见他红彤彤的小脸甚是可爱,见有陌生男人看他,他也不哭了,大大的黑眼珠乌溜溜的看着士胜。
“恭喜陛下,是位小皇子。”那宫女满脸欢喜的禀报。
士胜哼了一声,“你先下去吧,朕有话同皇后说,”
接着又发现屋内还有好几个宫女,又大声道:“你们全都下去,没朕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众宫女都大为诧异,但不敢多问,只得全部默默的退出。
士胜这时才向床边走去,而床上的皇后也已知他来了,挣扎着想爬起身来行礼,但由于太过虚弱,终究没的爬起,只是侧着身子,道:“陛下,恕臣妾失迎之罪。”
士胜沉着脸没答话,慢慢的一步一步靠近,他从皇后眼中看到了恐惧,心中已猜着了大半,他沉声问道:“你给朕说实话,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
瞬间,章慧之全身颤抖起来,眼睛不敢看他,哆哆嗦嗦的道:“陛……陛下,为……为何……这……么……说?”
“你当朕是白痴吗?朕还是知道要女人要怀胎十月才能生下小孩,可朕与你大婚至今日才刚刚八个月,你别跟朕说是早产之故。”
“臣……臣妾……不,不知,或许是早……”章慧之看了一眼士胜凶狠的眼光,这个“产”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朕刚才看了一眼这小孩,健康扎实,决不象个早产儿,快说,是怎么回事?”章慧之紧咬双唇,泪水直流,却就是不开口。
士胜勃然大怒道:“不说话是吧,好,那朕马上把那小孩杀了。”说完一拔手中的剑,顿时寒光透出。
“不,陛下,”章慧之大哭道,“陛下,他还是一个婴儿,陛下……求求你。”
“那好,”士胜声音放小些,但仍然是冰冷无比,“那就朕来问,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但你得说真话,若是有半句假话朕马上命人把他摔死。”章慧之哽咽着点点头。“这个婴儿是不是朕的骨肉?说!”章慧之泪水更甚了,过了好一会才发出细微的声音,“不……不是。”接着又大哭起来。“不准哭了!”士胜喝道。
章慧之吓得不敢哭出声,泪水全都留在眼眶里,无声的流到脸上。
“好啊,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到朕的头上来了,说,这孩子是谁的?”
章慧之张开小口欲说,但马上又闭合,同时不住的摇头,泪水浸湿了头下的枕头。
“好啊,不说是吧,”士胜心中大怒,顺手重重一巴掌,章慧之半边脸顿时肿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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