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回 无涯子 传功(1/2)
虚竹心里一笑,装作迷糊的样子揉了揉眼睛,问道:“老先生,该谁了?咦,我刚刚是不是下了一步了。那就是该你了,老先生!”说完话,还故作姿势打了一个哈欠,看上去倒真的象睡了一觉似的。
苏星河看了虚竹几眼,见他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心里的疑惑也消解干净。围棋讲究落子无悔,既然虚竹已经这么下了,那么苏星河也只好接着下去。他凝神又去瞧那方才落子之处,见那一块白子果然被杀个干净,不由得证了一怔。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然而虚竹这么看似“不经意”的一步落子,却大有道理。
这一子落下,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之后虚竹便装作渐渐回神过来一样,初时还要细细思量一番才落子,到后来,他甚至不用自己去默记那下法,凭着自己如今的棋力,也大致知道怎么走。渐渐局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白棋由衰变盛,势头隐隐盖过黑棋,竟隐隐将黑棋一大块包围起来。若是苏星河不放,那块黑棋势必被吃,强盛转折,高下立判,若是他放开一条生路,白棋冲过去,到时候别有天地,黑棋也会输。
苏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下了一步,虚竹知道这后面一步如何下,想也不想,在下‘上’位七八路应了一着,看了看苏星河,呵呵笑道:“好像是成了吧!”
范百龄观棋已久,见虚竹破了这“珍珑”,不由得更是佩服他,在旁边叫了好。阿紫也在一旁拍手道:“姐夫好厉害!”她虽不懂棋,见虚竹齐声,脸上笑意盎然,便知道虚竹赢了,当然跟着高兴。阿朱和王语嫣、刀白凤心里各自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却又把握不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星河满脸笑容,拱手道:“小兄弟天赋英才,可喜可贺。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小兄弟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
虚竹谦虚地笑了笑:“我这是误打误撞,全凭长辈见爱,老先生过奖,实在愧不敢当。”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小兄弟,请进!”
虚竹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心里恍然,这无涯子便在里面吧。却故意做出一副呆呆的样子,问道:“这个,在下如何进去?”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
木屋无门,你也用武功硬劈好了。”虚竹道:“如此得罪了!”摆个马步,右手提起,发掌向板门上劈了过去。
那门板砰的一声碎裂开来,虚竹朝苏星河拱拱手,道:“老先生,我进去了啊!”丁春秋忽然大叫道:“那是本门门户,外人不能进去!”奈何他武功全失,想要阻拦,却断然不能够了。
苏星河看了看丁春秋,冷冷道:“你一个叛徒,也好意思自称本门弟子!如今我便来跟你算帐吧!”
虚竹进去,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这房竟然无门无窗,只有自己击穿板壁而进来的一个空洞。想来那无涯子便在后面了。
他走动几步,敲了敲墙板,就听到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问道:“是你破解了我的珍珑?”
虚竹应道:“正是在下!莫非你,便是,便是……”声音却显得有些惊慌,虚竹这演戏功夫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那声音道:“我这棋局布下后,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拆开,你还不过来!”
虚竹装作恐惧的样子,问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声音哈哈大笑了三声,忽然又顿住,道:“我自然是人。快点,时机稍纵即逝,我等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你了,乖孩儿,快快进来罢!”
虚竹问道:“请老前辈指点途径!”那声音道:“你刚才如何进来的,现在也如何进来!”
“哦!”虚竹在不犹豫,一掌将那墙板击破,走了进去。虚竹一眼望将进去,饶是心里又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却听那人说道:“唉,原来是个小和尚!唉,还是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和尚!唉!难!难,难!”连声感叹完,他又道:“小和尚你过来!让我在看看你!”
“我不是小和尚!我如今已经还俗,不再是少林弟子了!”虚竹说道,走过去仔细看着无涯子,见他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虚竹心道:果然如此!
他微微抬头,向那人瞧去。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不由得说道:“前辈果然丰神俊朗,令在下佩服!”
无涯子见虚竹相貌平平,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耳廓挺宽阔,方正脸,鼻梁高挺,脸上线条仿佛刀削出来一般,削挺有力,倒也颇英武不凡的样子,心道:唔,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也颇有英武之气,虽也不至于堕了我逍遥派名声,但面上终究是不好看!他颇为踌躇,于是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虚竹想了想,道:“在下自幼出家,没有俗家姓名,是以仍旧用在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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