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他们是在午夜到来之前一小时出发的,坐的是一辆布依克轿车。o全身裹在一件巨大的山民斗蓬里,脚上蹋着木屐。娜塔丽穿着黑衣黑裤,自始到终握着那条铁链,链子顶端的皮环连在她右腕的皮手镯上。斯蒂芬先生驾车。
月亮快圆了,在路上下巨大的雪一样的光点,照亮了从车窗前闪过的村庄中的树和房子,其他的一切都隐蔽在一片墨黑之中。在这麽晚的时候,这里那里还有一群群的人聚在街道两旁的门廊上,他们能感觉到街上的人们对这辆关得严严的过路汽车的好奇(斯蒂芬先生没有把车蓬放下来)。
狗在叫,路边的橄榄树沐浴在月光中,就像悬在离地六英尺高处的一片银色浮云,柏树看上去像是黑色的毛皮。在这个国度里,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夜色虚幻,只有洋苏叶和薄荷叶的气味是真实的。路在继续爬高,但是那层热空气仍旧重重地笼罩着大地。o让斗蓬从肩头滑落下去。她不会被人看到,视野里淼无人迹。
又过了十分钟,汽车沿着一片绿色橡树林驶到一座小山顶上,斯蒂芬先生在一道长长的围墙前放慢了车速,墙上一开了一道甬道式大门,当车接近时它立即敞开了。大门在他们後面关闭後,他把车泊在一片场地上,然後率先下车,亲自扶娜塔丽和o跨出汽车,命令o把她的斗蓬和木屐留在车上。
他推开一扇大门,显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文艺复兴时代风格的拱廊,拱廊叁面是回廊,第四面连着一个石板铺地的院子,有十几对舞伴正在院里的露台上跳舞,几位穿着开胸很低的长裙的女士和一些身穿白色晚礼服的男子围坐在一些点蜡烛的小桌旁;唱机置放在靠左手的走廊里,一张自助餐桌已经在走廊的右手布置停当。
虽然月光像烛光一样黯淡,但当它落在由娜塔丽黑色的小小身影牵引向前的o的身上时,那些注意到她的人停下了舞步,男人们纷纷离座起身。一个在唱机旁的男孩子感到似乎有事发生,当他转身时,猛然向後退了一步,到了唱机,乐声突然停了下来。o停下了脚步,斯蒂芬先生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後两步远的地方,在等待着。
司令驱散那些围在o周围的人们,召唤人将火把拿来,以便更接近地察看她。
「她是谁?」他们在问,「她是属於谁的?」「是你的,如果你喜欢的话。」他答道。他领着o和娜塔丽走到露台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条石凳,上面紧靠矮墙的地方放着座垫。
o坐下来,背靠着墙,手放在膝盖上,娜塔丽坐在她左脚旁的地板上,仍旧紧攥着那条铁链。o的眼光在搜寻斯蒂芬先生,一开始她没有找到他,後来她凭感觉找到了他,他倚在露台的另一个角落的一张躺椅上。
他可以看到她,这样她就放心了。音乐又重新响起,舞伴们重新开始跳舞。
跳着跳着,有那麽一、两对会移到她这一边,一开始好像是偶然的,然後有一对不再假装,由那个女人带头,大胆地朝她走来。o从面具羽毛下的孔里盯着他们看,她的目光在面具中显得黯淡了些,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她扮装的猫头鹰的眼睛一样。
她的形象过於奇特,以致没有人想到要向她发问——按说提问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倒好象她是一只真正的猫头鹰,听不懂人类的语言而且是哑巴一样。
从午夜到黎明,在大约五点钟时,东边的天空露出晨曦。当月亮移到西边天空时,人们更频繁地走到她的身边,有些人甚至摸一摸她。她们有好几次在她身边围成一圈,有几次他们分开她的双膝,提起那条铁链。他们举着那种顶端分成两叉的普罗旺斯蜡烛架——她能感觉到蜡烛的火苗在她的两腿间发出的热度——看她是用甚麽方式被锁起来的。
有一个微醺的美国人甚至笑着抓住她,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是一块被那铁链刺穿的肉体时,他突然清醒过来,醉意全无。o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恐怖和蔑视的表情,和那个为她做脱毛术的姑娘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他转身逃走了。
另一位非常年轻的姑娘,双肩裸露,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身着年轻姑娘第一次出席舞会时爱穿的那种白色长裙,腰上戴着两朵茶味的玫瑰花,脚上穿着一双金色皮鞋。一个男孩让她坐在o的身旁,在她的右手边,然後他握起姑娘的手,让她抚摸o的乳房,乳房在冰凉的小手的抚摸下,微微地颤抖。随後是她的阴部、铁链、那铁链洞穿的肉洞。
那位姑娘默默地照着吩咐做了这一切,当那个男孩子说,他打算对她做同样的事时,她看上去并没有受惊。但是尽管他们如此使用了o,尽管他们像对待模特儿那样使用了她,或者把她当作一个展览品,竟没有人对她说过甚麽。她难道是石制的、是蜡制的,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造物,以致使他们认为同她讲话是毫无意义的?也许是他们不敢同她说话?
天大亮时,所有的舞伴都已离去,斯蒂芬先生和司令叫醒了在o脚边熟睡的娜塔丽,扶着o站起来,领她走到院子中间,解掉了她的锁链,摘掉了她的面具,把她放倒在桌子上,轮流占有了她。
在被压缩的最後一章中,o回到了罗西,在那里,她被斯蒂芬先生抛弃了。
o的故事还有另一种结局:在那一结局中,o知道斯蒂芬先生要离开她之後表示,她宁愿死去,斯蒂芬先生对此没有异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