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惧的感觉(2/2)
“不然的话,警察就会逼近?”
“警察会逼近。”他赞同道。
他们经过了一个村庄,凯蒂被带着飞跑过一片坎坷不平的空地。接着他们又沿着一块耕地,来到了一个卵石遍布的村庄,被晒得发白的岩石仍灼热烫手,灌木茂密,荆棘丛生。这时,天空暮云低垂,夜晚来临了。一只鸟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昆虫都歇息了。多么寂静啊,凯蒂能够听到这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并感到他有力地抓她的右上臂,左上臂那两条浅的刀痕地隐隐作痛起来。
他们翻过一个山头,下到一个山谷,接着又爬上坡来。
凯蒂没有料到这个岛屿那么大,终于能够看到他们前方的大海和远处的陆地了。他们在一块光突突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凯蒂已是狼狈不堪,又累又渴。如果有一点精力,恐惧和愤怒就会烧遍全身,但这时她无力顾及。
“我们就在这儿休息。”
他突然说道。汗还在身上流淌着。他们面前有一个小悬崖,不时有大块大块的砾石滚落下来。参差不齐的树木覆盖着裸露的峭壁,空气很清爽,附近一定有水。几处野花在风中绽放。
他知道那儿有一个山洞,地上铺着地毯,一些杂物靠在一面边,洞里很黑,也很凉快,他在后面推着她走。
她坐了下来,揉搓着胳膊,疲劳突然袭来,她好想睡觉。这时,她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喝水声,看到那家伙拿着曾挂在腰间的一瓶饮料在喝,她的眼睛开始适应洞中的昏暗。他把瓶子递给了她,并蹲坐下来,盯着她看,手中的枪随随便便地拿着。
她把瓶口擦了下,贪婪地喝起来,也不管水流到了下巴,又倒了些在手上,抹了抹脸。背包还在身边,她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脸。
他拿回了塑料瓶,又从洞里的储藏处拿来了另一个瓶子,他用牙齿咬开了瓶盖,他看见她的喉咙在动,于是把瓶子递给了她。
尽管看不清商标,但她能嗅出这是威士忌,她性急地喝着,感到喉咙像火在烧,体内的酒精发挥了功效,身体慢慢舒服了。
“你害怕吗?”他问道。
“像是去地狱。”他笑了,“很了不起。”
他说:“你是我的救星,他们差点抓住我。”
“你是我的克星。”
“我想我是的,对妇女来说,我总是个克星。”
外面的世界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在逃的凶恶男人,利用她,却毫不顾惜她的感觉,文明的面具摘下后,剩下一片原始景像。
“警察为什么要追赶你?”
他想了想:“我偷了东西,但我想这不是原因,我还是走私者,可能是因为这点。”
“你走私什么?药品?不,让我走吧!”
“我想还不行。”
“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她缓缓地说。威士忌在全身涌动,一个不该相遇的陌生人。
“你干得不错。”他穿着一件蓬松的衬衫,长裤裤腿塞在靴子里,腋窝处一大片汗渍,她现在看不清--他挡着了光线--但是她早就看到了。
“我到外面去方便。”他说,捡起他的背包:“你呆在这儿,小姐。”
她独自坐着。现在,她有时间害怕了,但是威士忌却使她恼怒起来,她不相信他会杀了自己。
这一点要告诉女友们,她想。只是,太不像电影了,她感到自己太邋遢,太低能,不知所措。也不漂亮,不聪敏,一点也不。
他回来了,倚着洞口在吃东西。接着他给手表上了发条,他把背包放好当作枕头,开始睡觉。
一段可怕的时间后,大约一刻钟左右,凯蒂开始蹑手蹑脚走向洞口,他没有动。她把酒椰编织的纤维背包放在原处。酒椰纤维已经裂开。可惜她的照相机还在背包里,但是你可以另外再买一个相机,生命却只有一次。
他约有二十岁,她边想着,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着。多匀称的身体,看起来也很健壮。欧洲贱民,我猜,一个流窜犯;一个恶棍;或是一个猎者。
他熟睡了,闭着嘴,胸部随着每一次呼吸微微起伏。现在,她离他很近了,枪在他的手上,他左侧着睡。她应该从他身上翻过去,还是拿下他的枪呢?
他会醒的,她应该跑掉,他不会向她开枪,但会轻易地捉住她,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她只能咽泣,吓得魂不附体。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害怕。
她走出洞口,拿着枪。他很快就醒来了,他拽住她的手腕,她拼命挣扎,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他们扭作一团,她向他开了枪。
枪声在洞中震耳欲聋。他抖了一下,仍坚持夺回了枪,把她打倒,拖回了洞中。他坐下来解开衬衫上的钮扣,左上臂的袖子黑了一片。
他脱下衬衫,凯蒂看见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他翻开背包,取出一个小盒子,用一只手打开盒盖,另一只握枪对着凯蒂。他试着打开一个小瓶子,把它夹在膝盖间。当瓶塞拧开,凯蒂闻到一股浓郁的消毒剂的甜味。他拿出一块纱布,蘸了一点消毒剂。
“让我来。”凯蒂说。她听着自己的声音怪怪的。不去看枪,她趋步向前,跪在他的跟前。拿着浸过消毒剂的布,在他的胳膊上擦拭起来。
上臂肌肉上有一处伤口,不断地向外冒血。凯蒂取出另一块纱布,蘸上消毒剂,开始包扎伤口。她感到他轻轻地喘气。
她没有看他,只感到胸部和发根处凝着汗水。她把纱布紧紧地扎好,止住流血,并擦去了他胳膊上的血痕,接着蹲坐下去。
她慢慢地仰起头,和他的视线交织在了一起。他们离出口很近,她仍旧挡着光线,光线还是从洞口折射进来。她的胸脯一起一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打断了她刚才的思路。
她非常迫切地想做,真的,非常迫切。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会编出一套谎话,人们会相信她的。
她抬起手,抚摸着他裸露的胸部,那儿很温暖,也很结实,她能感到手掌下他的皮肤的质地。
他的头发脏乱,污垢已渗入皮肤,下巴上长着粗硬的短须,凯蒂俯下头,亲吻着他的胸口,她尝到了他皮肤上的咸味,又吻了几下,接着把嘴唇贴在他的皮肤上,感到他的心脏跳动。
慢慢地,她把唇移到了的胳膊,她没有去亲吻伤口,连伤口附近也没有碰一下,她舔着从绷带渗出的小股的鲜血。当她挨在他身上时,感到他的转动着头向下看着她。
这时,她扭动头亲他的脖子,他又动了动,微微抬起头来,她吻他的下颌,头发顺着后脑滑落下来,拂着他的腹部,她听到他重重的呼吸声。
她缓缓站立起来,直视着他,非常近地,她触到的嘴唇。他的唇有些干裂,她有意识地靠在他身上,她极力想记住她所干的、这件可怕而又难忘的事情的每一瞬间。
她把她的唇压在他的上面,她感到了他干燥的唇和嘴巴四周未修过的扎人的胡须,她用嘴唇启开了他的嘴,闻到一股清凉的、威士忌的味道,她吻着他,刺激他。
她开始浑身颤抖,手撑仍在他的胸脯上摩娑,一种急切的渴望使她的面孔扭曲,她吻着他的嘴,她感到他的身上僵硬,胳膊从后面绕着她,把她抱紧了,他开始熟练地吻她。
贼和强盗怎么会做得这么好?一个用小刀残忍把她割伤家伙竟会的这样老练地接吻?
凯蒂挣脱开了他的拥抱,她感到陶醉、眩晕,一股强烈的愿望狠狠地袭击着她,她解开钮扣,脱下衬衫,这样,乳房完全袒露出来,她又解开了裙子。
他用嘴亲吻她的胸部和乳头,舔着她的皮肤,他懂得如何做爱,如何取悦女人,他的一只手放在她身上,另一只手仍旧拿着枪,他向前挪动,她躺了下去,裙子落了下去,地板冰冷而坚硬。
是洞中的土地板,她正在地毯的边缘翻滚,她完全地沉迷其中,她堕落,不可救药了。她愿意让这个男人奸污,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断他们,她会歇斯底里大叫起来。就让她躺在这肮脏的地板上吧,她已经污秽不堪了。
她扭动着脱掉了裙裤,完全放纵着自己,她的手在他俩身体之间摸索,想找到他的腰带,他突然翻身倒在了地板上,一只手明显地因疼痛而僵直地伸着,另一只手仍握着那支讨厌的枪,她笨拙地、拼命地脱着他塞进靴子里的长裤。
她需要他,她要得到他,这儿有个现成的情人,尽管是冒牌的,但既然找到了,她就要利用他。
她爬到他身上,很高兴他是仰面躺着,她坐在他身上,冲着他的脸笑了笑,她的乳房在他的面前晃动,她放荡地将一只乳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和鲍尔在一起就没有这样,和其他人一起也没有这样,这是在梦境,不是现实。
她闭上眼睛,轻轻呻吟着,在他的大腿上蠕动着自己的下身。她把手伸进他的腹股沟,摸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上帝啊!”这是她开枪射伤他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推到一边,他手中一直握着枪,对着她的头,尽管手指并没有按在板机上,这并不足以威胁,他没有丢掉武器是因为他已习惯性地保持着警觉。
凯蒂心中涌出一股热流。
“你是第一个使我感到被利用了的女人,你明白吗?”
凯蒂沉默着,实际上她一点也没有想到过他的感觉。
“你刚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再把枪夺回去吗?想解除我的警戒,是不是?”
凯蒂看着洞顶,咧嘴笑笑。他感到恐惧,她竟然对他的想法毫不反感。
“我那样做只是为了做爱,当然我要利用你。如果我们一起被捉住,他们发现我们在做爱,我就说是你强奸了我。”
“你这个冷血动物。”
“我曾经沿这条路驾驶过,它很空旷,我能看见远方三公里处,尤其天气晴朗时,它绝对地宽阔。我脚踩油门,把车开得快极了,能够听到车轮飞速旋转的声音,这时,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小的拐弯;一辆很长的货车正在缓慢地,费力地拖动着,站据了整条路面。”
凯蒂沉默了一会,太阳快落山了,洞里更加暗了。
“这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我驾驶的车没有剎车,我知道我停不下来,汽车躲不过去,整个后果将不堪设想。就在我疾驰向前,快要撞上笨重的货车时,我意识到我要死了。”
她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当我恢复记忆时,我发现我的车正驾驶在路的另一边,排挡不知什么时候已换到三档,车速也减到了七十公里每小时,我又慢慢地将车速减到五十公里,这就是惊魂未定的我所能做的一切,然后继续向前开着。或许是大货车早就看见了我,或许是我绕到了货车前面,也可能是我从货车上飞越而过,我不知道,我只看见货车还在我的前面。我又把车开回我原先走的路面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凯蒂躺在肮脏的地板上,转了下头:“明天我就会被一头野牛撞死,或者被飞机排下的污染物毒死,也可能成为一起典型交通事故的丧生者。你用讨厌的枪威胁我,用不凈的刀割伤我,你恐吓我使我精疲力竭。你破坏了我的假期,你这个社会垃圾,我开枪打伤了你,我还再打呢!我想活下去,你这个杂种,我需要得到性满足,我得到了,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被我利用了,而且表现不错。现在我想回家。”
他让她躺在地毯上,捡出一颗刺进她身上的砂子,他扔掉枪,开始和她很和谐地做爱。他抚摸她的身体,亲吻她的唇和乳房。她又胡思乱想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类渣滓不应该成为情人,但是不管书上怎么讲,他是个不错的情人。难道我有毛病?优秀的男人,正派的男人,我都讨厌,在危险的环境中做爱却感到畅快。
当他向下吻到她的腹部时,她慵懒地挡住了他:“我身上不干凈。”
他没理会,继续向下亲吻她的两腿之间,亲吻她的大腿内侧,好让她把两腿张开,让他进去,让他进到任何他喜欢的地方。她感到他的舌头舔着她的阴部,他粗糙的下巴触到她敏感的阴唇,她突然想到,他杀过人吗?他是怎样的一个杂种?我明知犯罪不是一件浪漫的事,为什么还让他跟我做爱,是肉欲熏心,是贪婪还是自身走向毁灭?
她的思绪无法停止。我不相信他会杀我,她想。我将牢记这件突如其来不寻常的事情,当我回到家中,想念鲍尔,无聊、或者工作时,有可以回忆的东西,一个迷人的野人在一座山中占有了我,我像一双发情的母狗勾引他。
天哪!我是一只发情的母狗,他像一个情人一般跟我做爱,竟精于此道,他知道如何做爱,我们不必动作,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我们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情欲,没有情爱,没有话语、没有动作、没有谎言,我们不试着去打动对方。我们怎么能这样?他知道我是个被抛弃的女人,遇到他只想满足生理需要而激发他原始的野性,我知道他是个走私犯,可能有一点凶残。我们都汗流浃背。
她再一次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