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祸福相倚(2/2)
但是……真丝的衣料，侯爵夫人自谢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这辈子可还没穿过真丝衣料的衣服，特别还是洪恩设计的美丽洋装；只要那件衣服不是由种种恶心的魔法材料所变出来的，侯爵夫人绝对不会愿意放弃试穿真丝洋装的机会。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洪恩微笑鞠躬承诺着。“夫人何时方便，请事先通知我一声，我好安排。”
侯爵夫人很快就通知了洪恩，希望去参观洪恩的成衣工厂；于是洪恩也很早就做好了迎接侯爵夫人等人的准备。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前来参观的并不只是侯爵夫人等人而已；当那些被众多卫兵所保卫着的豪华马车车门打开时，从车上下来的并不只是贵妇人们而已，还有她们的丈夫——！也就是居住在士巫城之中的贵族们——也都一起来了。
这也难怪，因为那些贵妇人们一拿到真丝衣料，肯定是马上穿起来过过瘾，还可以炫耀给别人看；而被这些贵族看到了，以为自己的老婆捧着上万金币跑去买丝质衣服，这样挥金如土可是会败光家产的，贵族们自然会立刻追问到底衣服是怎么来的了。
可是，当贵族们知道这些衣服是老婆用三千金币——而且还能分期付款向洪恩买来的时候，这些贵族们惊讶于洪恩竟然愿意以如此的低价来出售如此高级的衣物，那些丝质衣料的品质只怕连这个国家的王后所拥有的最高级丝质衣料都还追不上，这些贵族自然会怀疑老婆和洪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然谁会愿意以市价四分之一的价格来卖出这么高级的衣料？
对于自己丈夫的质疑，这些贵妇人们自然要加以辩解清楚，告诉自己的先生，这些衣服是洪恩以‘魔法’织成的，所以才会品质又好价格又便宜；这些贵族们自然知道士巫城有个洪恩是专门制作一些‘带有幸福魔法’的衣物，他们之中几乎每个人都在看到妻子穿上了从洪恩那边买来的高跟鞋和性感内衣之后，因为抵御不住妻子的性感魅力，而拉着早已感情淡薄的妻子再度回到房中享尽炽烈的热情性爱。
不过，贵族们还是希望能够亲眼确认事实，弄明白这些衣服确实不是因为老婆和洪恩乱搞而得到的，而是洪恩真的用‘魔法’织出来的；更何况，如果洪恩真的能够用魔法织出高品质的廉价丝质布料，那么自己就可以向洪恩采购一些高级衣料拿去当礼物送人，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能够替自己增进政治与商业上的地位。
于是，在得知侯爵——艾琳的丈夫和洪恩约好了参观工厂的时间之后，这些贵族们也就一起跟着来参观了。
在和那些贵族们一一见礼过之后，洪恩立即带着这些贵族们参观工厂，先由织布机厂部份参观。
当那些大贵族们跟随着洪恩步入织布机厂的时候，看到的是里面的每台织布机都像是活了一样、正在自动地运作着，将一条又一条闪耀着光泽的上等丝线给织成平滑柔顺的丝质布料。
虽然有些织布机旁边有工人在看着，但是那些工人很明显就只是在查看织布机的运作情况，而不是在操作织布机；再说，洪恩放在工厂里的织布机都比普通人家用的织布机要大上许多，即使这些贵族们不懂织布，光是看到洪恩那些织布机的尺寸，也知道这些织布机单靠一个人是无法操作的。
跟随着洪恩前来参观的一众贵族们个个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他们第一次看到由‘魔法’来操作的织布机。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太惊人了！”
贵族们喃喃自语着，他们现在终于相信了亲眼见到的事实，那就是洪恩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让这些织布机全部都自动运作了起来。
然后，洪恩领着这些贵族们去参观缫丝厂。
当贵族们看到上千具缫丝轮缓慢而稳定地卷动着、从还冒着热气的、煮沸的丝木液体之中抽出光滑的细丝，贵族们立刻明白了洪恩的真丝衣料为什么能够拥有如此高级的品质——因为洪恩并不是向其他人收购丝线，而是自己以‘魔法’制造丝线的，用‘魔法’制造的丝线品质不但优良，而且粗细整齐划一，编织成布疋以后的差别更是明显。
参观完织布厂和缫丝厂之后，洪恩领着贵族们到会客室休息；洪恩并没有带领贵族去参观锅炉房，一来是因为锅炉房是洪恩织布厂的秘密关键，二来是因为烧着熊熊大火的锅炉房温度太高，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承受不了锅炉房的高温。
“我们真是大开眼界了！”侯爵感叹着。“没有想到洪恩先生真的是用魔法在生产高级的丝质布料，看到那么多机器像是活了一样自己动着，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惊人了！”
“哪里，哪里。”洪恩谦逊着。“只不过是些小法术罢了。”
“对了，洪恩先生。”另一名贵族开口了。“我想向先生采购一批丝质布料，能不能麻烦先生给我报个价？”
洪恩沉默了，他从荷棠丝那边知道这个贵族有在经营丝质布料的生意——荷棠丝家人所制作的丝线就是卖给这个贵族手下的织布厂去制作丝质布料的；而洪恩既然也踏入了真丝布料这个行业，自然会和这个贵族的生意起‘交集’。
所谓的起‘交集’，是指洪恩与对方的生意很有可能变成合作关系、也很有可能变成竞争关系；这一切就取决于洪恩的回答。
现在这个贵族在询问洪恩关于布疋的报价，就是想从洪恩这边采购更高级的布料，然后转销售出去牟利。
洪恩可以同意将布料卖给这个贵族，代价就是牺牲大笔原来可以自己赚到手的金币，而让这个贵族赚走；但是，这个贵族既然经营了如此之久的丝质布料生意，那么这个贵族肯定会有着不少既定的客户群，洪恩只要将布料卖给这个贵族，这个贵族自然会想办法将布料卖掉，不用洪恩去操心销货问题。
当然洪恩也可以不卖布料给这个贵族，但是这样的话，洪恩除非不拿布料出来卖给其他人，否则一旦抢了这个贵族的生意，这个贵族肯定会动用他在政界的关系来对付洪恩的织布厂。
而洪恩现在只不过是个‘小市民’而已，顶多就算是个很会赚钱的小市民，要和大贵族斗是不可能的。
洪恩很快就下了决定∶自己只不过是个有点钱的小商人，还没有资格与大贵族相争，所以卖布给大贵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洪恩需要考虑的是，应该卖多少布给这个贵族。
“这个，一疋布料需要一万六千枚金币……”
“太贵了！”洪恩还没说完，贵族就皱起眉头、打断了洪恩的话。“洪恩先生难道不能降低一些价格吗？”
“那么，先生觉得多少金币的价格才是合理价格？”洪恩并没有对贵族打断自己的话头表现出怒意，毕竟对方是手握政治权力的贵族。
“八千金币。”贵族开出这个价格，这次换洪恩皱起了眉头。
虽然洪恩生产丝质布料的成本相当低，但是当时丝质布料的市场行情也有着一万金币左右，而且洪恩生产的布料还是质地优良的高级品，而这个贵族却把布料的价格下砍到低级布料的水准，难怪洪恩会皱眉头。
“洪恩先生，你是用魔法在生产丝质布料的，可不像我们用人工生产丝线要支付大量的员工工资啊！”看到洪恩皱起眉头，那个贵族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八千金币绝对是合理的价格，甚至是相当优惠的了！”
如果只是单纯就交易上来说，那么洪恩在这笔交易上的确是不吃亏∶每卖出一疋布就可以赚到将近八千金币，实在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但是，如果考虑到那个贵族可以将布料转手以一万六千枚金币，甚至两万、三万枚金币卖掉的时候，八千金币的购入价就很不合理了，这些钱原本是洪恩可以自己去赚的，而这个贵族只不过是把布料买来转个手，就赚得比洪恩还多，洪恩可不喜欢当这种为人作嫁的傻子。
思绪急转，洪恩想到了一个推辞的方法。
“先生，或许我用魔法在生产丝线，是不必支付员工的工资没错；但是我施展魔法需要药材，而这些稀有的魔法药材可是很昂贵的。”洪恩摇摇头、耸耸肩，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如果每疋布卖八千元金币的话，我每年只能提供您一疋布的数量……”
“一年一疋布？那够赚什么啊！”贵族怪叫了起来。
“一年一疋布是我最大的能力极限了，因为我也需要靠卖衣服鞋子的收入来购买魔法药材，而以我目前的财力，一年大概也只够买生产一疋布需要的药材份量而已……”
“这……”
贵族对于‘魔法’是彻底外行，自然也找不到理由来驳倒洪恩的说词；而且被洪恩这么一说，贵族这才想到，洪恩好歹也是个‘魔法师’，虽然洪恩现在只将‘魔法’应用在织布上，但是谁知道洪恩会不会用魔法来诅咒或杀人？
对于魔法师，还是别招惹得太过头才好，贵族警惕了自己一下。
“那么，先生觉得怎么样的价格才合理呢？”
“如果是一万金币一疋布的话，那么我可以每半年提供给先生一疋；一万二千金币一疋布的话，每三个月可以提供一疋；一万四千金币一疋布的话，每个月可以提供一疋；如果是一万六千金币一疋布的话，您要多少我给您多少，只要我的工厂来得及生产的话。”
“哦……”贵族沉思了一下。“那么，我用一万四千枚金币的价格向你买布，你每个月交一疋布给我吧。”
“好的。”洪恩起身，向那个贵族鞠躬。“多谢先生惠顾。”
送走了贵族之后，洪恩暗自叹气着，他当初太过兴奋，以为找到了一种可以低价生产、大笔赚钱的生意，但是却忘记考虑到当他的生意侵犯到手握大权者的既得利益时会产生什么后果；现在可好，洪恩空有每个月生产几十疋真丝布料的能力，却只能一个月生产一疋布来卖给那个贵族，否则那个贵族发现洪恩在骗他、动用手上的权力来找洪恩麻烦的话，洪恩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看来只好先让织布厂织些普通的布了，洪恩暗自筹划着，反正，先把普通衣服的生产成本压低下来，至于大量生产丝质布料的事情，只好等到洪恩手上有了足够的实力来对抗大贵族、保障自己利益的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