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斝满斟情未已(2/2)
“嗯?”
“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在断头山。”
叶飘零垂目沉吟,道:“这便是你爹书房留给你的线索?”
“是。”骆雨湖忍着眼中涌上的酸涩,“这几日你叫我在旁听你们楼里的人报告,我一桩桩都在心里牢牢记着,一有空闲,便会在心里好好梳理。”
“我爹当年是一方土匪,结拜五兄弟打家劫舍,啸聚山林。后来机缘巧合做成了一桩大买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就会轰动江湖,便都丧了胆气。加上那次案子中,五个人死了两个,手下大半阵亡。余下三人一番商议,便和幸存手下分了那次得到的资财,四散各地,隐姓埋名,金盆洗手。”
“那次所得的东西中,除了钱财还有很重要的事物。他们不敢妄动,便找了个地方将其藏匿起来,唯恐惹祸上身。可不曾想……该来的,始终会来。”
“我不知道那些人要找的东西,是不是我爹藏起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我爹留下的密文,说的是不是这个。如果是,那就是在断头山。可他并没说断头山在哪儿,我也从未听人提过这个地方。”
她口齿伶俐说完,低头道:“我这几天想出来的,就这么多了。”
叶飘零思忖道:“我到过的地方,不曾听人说过断头山这样的地名。兴许,是他们结拜兄弟之间的暗记。”
骆雨湖低下头,没再作声。
“罢了,先不去管。”他忽的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骆雨湖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日初次同床共枕,她还不争气的面红耳赤大半夜都没入睡,可直至今夜,她仍是清清白白的处子之躯。
一个可以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裸身擦洗,只着小衣相拥而眠的,童真处女。
她都觉得有几分可笑,甚至隐隐担忧,莫非……她并不如自以为的那么美?
可他明明夸过她。
她又疑惑,难不成是他的问题?
可特意早早起来那次,又分明见到了他被子下朝气蓬勃的高高隆起。
有时为他擦身,也能看到那垂耷阳具微微昂扬膨胀,只是,很快就会被他定力压下。
今晚叶飘零心情不佳,她自然不敢有什么多余期盼,颔首道:“是,我这便去铺床。”
先前饭后就已经练过剑法洗过澡,此刻一身清爽疲倦,铺好被褥,就可休息。
“你收拾,我去拿些酒来。陪我喝几杯。”
骆雨湖娇躯一紧,登时僵立原地,说话都磕巴起来,“主、主君……今晚打算,饮、饮酒么?”
叶飘零道:“嗯,喝几杯,今日有兴致了。”
她满面红霞,细声道:“我酒量不好。”
“那你少喝些。”他拍拍她的肩,转身出门。
骆雨湖的手掌,不自觉滑向自己裙下衬裤的裆部。
她这几日已经从千金楼的女人们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叶飘零的传闻。
他激战之后要女人,喝酒之后要女人,除此之外,大都像块凉冰冰的石头,硬邦邦还捂不热。
这话骆雨湖自然不信。
因为指点她武功,盯着她练剑,擦洗身子时会出手帮忙,在野外还会为她运功烘干衣物的男人,绝不是冷冰冰的石头。
可他也确实一直没有要她。
她第一晚只穿了不及大腿的亵裤,和薄薄一条抹胸,睡在他身边,被他按摩酸痛肌肉的时候,那荡漾春心一浪接一浪。若他俯身上来,她绝对不会有半分推拒。只是担心两股酸痛,服侍不好,叫他无法尽兴。
之后她一夜比一夜穿得少,到昨晚,净身上床时,就只夹了一条防来月事脏了单子的骑马汗巾,白棉布里着坟起阴阜。
可他掀起被子上来,仍只是将她搂住,为她按松各处酸痛,便一抹披散乌丝,叫她睡了。
这叫她如何不心如止水?
天可怜见,她总算等到了他说喝酒的时候。
又不免有些担心,那些女人说的也都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当真准么?
心下乱了,铺床叠被也慢了几分,叶飘零开门回来,骆雨湖才刚刚弄好,忙绕出屏风,随他一起在桌边坐下。
虽说嘴上一直跟侍妾一样喊他主君,但他从没真如待下人一样待她,只是觉得这比恩公听着顺耳,没再置喙。
骆雨湖想不出,他们这到底该算是什么关系。
主仆?尊卑不分。
师徒?夜夜同寝。
爱侣?处子童贞。
第一杯酒饮下,她仍十分茫然。
但夹起佐酒干丝,还未凑到嘴边,她就发现,叶飘零的眼神变了。
他不过才喝了两杯。千金楼是为了让豪客微醺起意,留宿花房一掷千金的地方,可不会盼着男人烂醉如泥。
他既然嗜饮,那喝这样的花酿薄酒,应当一坛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才对。
可他的眼神的确变了。
骆雨湖此前已经见过叶飘零很多种眼神。
冷冽,严厉,凶煞,温柔,可靠,都深深烙印在她心底。
此刻她看到的,一时间分辨不出,只觉得自己忽然成了肉嫩汁鲜的小羊羔,落在了一匹游荡的狼眼底。
不过那微妙的战栗稍纵即逝,她很快就觉得喉咙发干,身体的某个部分,正随着酒浆入喉后的淡淡暖意而一起发热。
怕什么。
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