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处姻缘一处欢(2/2)
《西江月》直至迎春飘然离去,王婆依旧呆呆而相。觑那光景,倒象欲与迎春结亲的是他而非胡二。当下,朱氏问道∶“王奶奶屈身前来拜访,想必有甚事儿相告?”
王婆道∶“正是!西村胡家公子那日相中了你家闺女,他娘便着令我前来说亲。只为这事儿,我倒也思量了几夜,觉到两小人倒也般配,因此不辞劳苦,前来相告。不知爱女是否己择良婿?”
朱氏听说是胡家公子说亲,早已满心欢喜,忙答道∶“迎春尚年幼,不宜许配人家。只是胡家若有心要我家贱女,倒也乐意做成亲家!”
王婆道∶“依你之言,倒是应了,只是你家丈夫不在,亦不知他意下如何?我且如何回复胡家是好?”
朱氏道∶“儿便是他爷管教长大,女儿且是娘拉扯成人。如今逢了女儿终身大事,娘说了便算数。不由得他人插嘴。你且放心回复胡家,另日即可商议迎娶之事。”
王婆听了,心头暗想道∶“好一个见财眼开的妇人!如今见胡家财资丰厚,温饱不愁,不问其人如何,倒先应了,惟恐别家闺女抢了去!”遂答道∶“我依言回报胡家便是,不日将送来聘礼,还望早作准备!”言罢,王婆自告辞而去。
朱氏欲与女儿说个详细,刚至女儿门首,忽闻得内里嘤嘤哭泣有声。
朱氏破门而进,见迎春斜卧床榻,以巾掩面,不知何故?遂问道∶“爱女缘何哭泣不止?”迎春不答,反而愈加悲恸。
朱氏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有贤郎上门提亲,本是如意的事儿,却恁般哭泣,许是不忍撇娘而去!”
迎春听罢,方止住哭,拾汗巾将泪儿拭干,道∶“娘有所不知,那胡家公子乃是个吃喝玩乐的孽种,娘一时糊涂,怎的将女儿许与胡家?再说恁般大事,却不与爹爹商量,也不是正理!女儿因此而伤心!”()
朱氏道∶“死丫头!怎不见胡家只一根苗子,又良田数顷!倘成了亲,少不得与你买一两个丫头使唤,便做了太太,尽享清福,有何不妥?”
迎春听罢,悲从中来,道∶“胡二生性乖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怕女儿随了他去,亦无甚清福可享!”
朱氏听罢,登时斥道∶“贱蹄子!怎的恁般不知好歹?老娘既说了,不依亦得依!倘再多嘴,打你个漏风掌!”
迎春经此一唬,亦不敢多嘴,忍禁不住,泪儿长串落将下来,又将巾儿捂了口,不敢出声!朱氏狠相了女儿一回,方恨恨的出了厢门。
不一日,郑义领了儿子梦铃,匆匆返家。身后跟着一个后生,却是郑义请来坐馆的。那人见了朱氏,先自唱了一个肥诺。朱氏问道∶“先生何许人也?姓甚名谁?”
那人道∶“小的姓高名中生,本县鼓楼村人,前几日于一富人家坐馆,因学生病故,遂辞馆回家,不意恰逢郑老爷为少爷寻师,便跟了来!”
那梦铃早与中生混得熟,扯了先生的手,就要进堂。朱氏见状,对郑义道∶“且去将先生安置妥贴,回共自有话与你说来。”
郑义遂领了中生,理书屋,摆桌椅,梦铃帮先生忙前忙后,却也象个读书成气之人。郑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