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范承欢直视着男人,虽保持贵矜之气,却满脸不耐。“顾而康,我现在把话说明──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搭你车过来,凭你这只癞虾蟆,休想近我的身!”
该死!让尧舜安见着她身边只能围绕着这种娘娘腔的货色,她不笑死才怪。
其实母亲替她挑选的这个对象,外貌不是不称头,家世背景也算上流,只是他满嘴文艺腔,满身文艺气息,太过匠气、太过秀气,太过“贵”气,尤其文诌诌的腻死人,仿似从琼瑶的剧本地出来的人物。
跟伟岸冷酣的承洛相此,真是差有八千里路云和月──“承欢,你……”未曾受过如此血淋淋的打击,顾而康深情款款的模样当场凝结。他只觉眼前一黑,几欲晕倒。
佳人翻脸如翻书,方才的温情好比电视钻石广告中,一闪即逝的光芒。
继范承镇之后,本世纪痴情男再添一位,就是耶可怜的落水狗男人──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面熟?
一向自诩有侠义之风的尧舜安看不过去,尤其蹂躝他的是她的死对头范承欢,她更不能袖手不管。
“我说范姐姐,人无千日好,花无直日红;有水当思无水之苦!好不容易冒出的追求者,千万别赶走人家,否则落得当“人烟绝迹”、“珠泪暗弹”的深阖怨妇多划不来呀。”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想必追是舜安妹子的经验谈。没关系,我会体谅你的。”
两个女人一番唇枪舌剑,出神入化,比金庸笔下张无忌被朱长龄逼至灵猿洞意外获得九阳真阴还要神奇!
顾而康终于发觉有人替他出头,他看向尧舜安,惊觉她就是两个月前他在纽约遇见那个欲吃冰自杀的女子。
实在是她的容貌举止太令人印象深刻。况且回到台湾后,他还凭记忆帮她画了张人像。
“你、你不就是那个……”顾而康欲提及当日在纽约的情形。
尧舜安这会儿也终于忆起男子为何面熟的原因。她火速截断他的话。“你放心,我挺你!”
尧舜安思量着,这恐怕尚不足以逃过范承欢的贼珠子。为了不让死对头起疑,她索性将场面弄得更劲爆些。
“范承欢,一句话,你要不要他?”眼下有范承欢这号碍眼人物在,只要他不抖出他们是如何认识,她才没心思管他啥长相。
天大地大,她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是因为范承欢,更没想到他是范冰女的追求者──凄惨的男人,这下铁定被冻到北极去了。
“舜安妹子喝过洋墨水就是不同凡响。不知你是春情荡漾,还是善心大发?天下男人全归你管了?”范承欢讥讽着。
尧舜安瞇着丽眸,抓住顾而康的下颚,转去右边看泡冰女。“看清楚,这样的女人你还要?”
听她一言,那张被她弄得变形的男人脸,霎时红通通的。
见鬼了,这种脸皮不厚便无法上天堂的年代,居然还有会脸红的男人?!
不消说,这男人是所有魂魄都在范承欢身上了──可恶!竟然无视她这个大美女的存在,两眼直往范妖女身上瞄去……
不过,这个男人除了没有志气、骨气、傲气,天生蠢毙的令人想揍他、踹他、赏他两个黑轮之外,长得倒还人模人样的。
黑眸被一副大镜框遮住,无法判别有没有智障,此外倒是四肢健全,体格完美,五官立体,浑身正点名牌──但严重色盲到可以唱伤心太平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啧啧,台湾的男人应该去上几堂衣裳美学。
毕竟台湾科枝产业已发展多年,总不能老是跟人家说“以农立国”嘛。
“舜安妹子,你的眼神真是热情如火……你该不是想兴风作浪,改造他来让我后悔吧?”范承欢冷嘲道。
端详男人是否极品,她们两人可是同样的快、狠、准。
她料想尧舜安也瞧出这顾而康品味让人魂飞愧散、面容教人归心似箭、谈吐今人瞠目结舌。这种货色,连上帝看了都会掉眼泪。
“呃,两位,我……”顾而康怯懦地开口。讲话就调话,两个举世惊艳的美女为什么非得说得那么咬牙切齿?
“你闭嘴!”两个女人典口同声。
尧舜安话出惊人,“承欢姐姐,冲着你这句话,我一定会将他调教成宇宙无敌超级大情圣,让你后悔地求他回到你身边!”她抓起顾而康的手,“我们走!”
她甩了甩头发,参差不齐的飞瀑长发扬成张帆的姿态,宛若纵横海上的海盗,一种霸道的美丽率性,从她四肢直骸、火艳的脸容散发出来。
然后她以令在场人士惊愕的姿熊,犹如龙卷风般将顾而康拖离会场。
第二号痴情男子只能徒呼,“承欢……”
“承欢──”
吵死了!全世界就这个名字最刺耳!
“我知道失恋很痛苦,但请节哀顺变。因为你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没有人会同情你的。”范氏公馆外边,在大得可比是球场的停车场上,尧舜安甩开顾而康的手,径自掏出车钥匙。
在这个流行负心汉的大烂时代,为什么她举目所见皆是痴情汉?
加上这些痴情汉动不动就情深深、泪蒙蒙的模样,难怪她回到台湾后会出现种种水土不服的症状。
比如,今早起床突然很多愁善感。
比如,看见这位浑身色盲怪客,她想把他纳入羽翼下,又想欺陵他。心态之怪异,让她开始觉得回到台湾后,她已有人格分裂倾向。
顾而康对尧舜安妍丽的脸孔视而不见,倒觉得她很恶霸。“可承欢是我……啊!你怎么揍我?”
一个拳头迎面而来,他以眼承接,疼痛难当。
尧舜安微瞇着美眸。“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听不懂女人的话,就是败类。见败类而不揍者,就太对不起国家社会!”
顾而康捂着眼,觉得史上末被消灭的女暴龙,就在他面前揉着拳头──“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是因为你是女孩子,我才让你的。”他挺起胸膛。
“知道我是女的,该让我就好了。”尧舜安英姿飒飒地扠腰。
“算了。”,顾而康放下手。“算我倒霉,我不跟你计较。”他掉头便走。
“喂,你要去哪里?”尧舜安跟在他后头。
他就这么走了,谁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