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抢救高中女生(2/2)
好不容易没让美夏发现,偷偷地从“樱屋”前走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在定食店中相遇,这是和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美夏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想法,红红的双颊,低着头,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老板没有发现异状,照常煮着东西。
“啊!真是恰巧啊!阿和也来了!你就坐他那里吧!”
老板以轻松的口气向美夏说着。
如果这时马上走出定食店或坐在别的位置,一定会让人感到很奇怪。为了不让人说闲话,美夏将视线移开,坐在和树的面前。
“美夏要吃些什么啊?”
“吃…定食好了。”
说完,美夏便沉默不语。
“…”和树和美夏之间,有股不太和谐的气氛。
如果是高中时,即使吵了架,隔天见面时,骂骂对方也就能消消气,但现在不同了,互相考虑着对方的心情及想法,一直无法捉住好时机说话。
…糟糕,要说些什么好呢?
和树努力地想要说些话,但因事发突然,头脑一时无法思考,想不出什么好话题,但也因此忘了吃饭这回事,手拿着筷子,久久不动。
美夏看到和树这个样子,心里也感到不自然。就像一对害羞的男女在相亲似的,沉默且不自然的气氛包围着两人。
“啊!”
和树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无奈还是找不到话题,又沉默了下来。
“嗯!”
美夏低着头,悄悄地发出声。如果她能适时地说些话,两人一定能够打开话匣子,无奈她只是“嗯”的一声,两人便又开始不说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美夏似乎想探探和树的心,抬起头说∶“对不起喔!将…蕃茄酱…砸在你身上。”
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向和树道歉。
“不…不要这么说…我也有错!”
被美夏的行为吓了一跳,和树搔着头回答着。
…美夏真的变了。
在和树记忆中的美夏,与现在的她真是完全不同,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虽然她将蕃茄酱砸在他的身上,但说起来,和树自己也有点责任,所以也没有怪她的理由。虽然因为半开玩笑的结果,而发生争执,但美夏及和树两人现在是因为对方的改变而无法像以前一样嬉戏玩闹。
之后,两人间又充满着怪异的气氛。
老板将食物放在美夏的面前,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寻常。
“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
听老板这么一说,两人连忙否认。
“没有啦!没什么事啦!”
“对喔!你们可能是太久没有见面,彼此变得生疏了!”
老板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回到厨房中。多亏老板从中插入,让两人终于打破沉默。
“美夏,你怎么会在这啊?你不是都在家中吃午餐的吗?”
“今天因为要和妈妈一起集合,还要帮爸爸看店,那有时间煮饭啊?”
“集合?”
“嗯!就是反对建设购物中心的集合抗议啊!”
“啊!是啊!原来我听到的是真的啊!”
和树听说商店街外的一块空地,正计划要做为购物中心。
如果真是如此,一定会影响到商店街的生意,说不定还会使商店街无法生存下去。虽然还在计划中,但商店街必须要早点表明自己的态度及立场。
美夏似乎不想再说,低下头吃饭。
和树虽想听,但看美夏没有想说的念头,也就没有再追问,他也跟着低下头吃饭。
和树将鸡排塞入嘴中,瞄了美夏一眼。美夏也注意到和树,不时地抬起头,瞄着和树。让和树有初恋般的错觉,不敢正视美夏。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和美夏…?
和树摇摇头,停止心中的杂念。对和树而言,美夏根本不是他喜欢的型,因为她太男孩子气,和心目中温柔婉约的理想对象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怜子外表看起来倒是蛮符合他心中的理想对象。
…是啊!只是外表而已!
一时想起已被遗忘的怜子,和树轻轻地叹口气,想起女孩子,心情便会忧郁起来。
“喂!和树!”
美夏出其不意的叫了和树一声,让和树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美夏敏锐的观察力,似乎看穿和树心中的事。和树故意装得很镇定,试着不让美夏发现。
“怎么了啊?”
美夏用怪异的表情看着和树。
“和树,我觉得你变了许多喔!”
“啊?”
和树搞不清楚她想要说些什么,头倾向一边,那惊讶的样子,也让美夏有点失措。
“没…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有点改变,变得有点像大人!才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美夏为自己辩护着。
“啊哈哈!怎么可能啊?”
虽然这么笑着,但美夏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刺入和树的心中。
说起这星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大概就是因为斋云给他“幸福假象”而使他失去童贞吧!
因为失去童贞,而使和树有了些许的变化,连这都看得出来,不愧为具有敏感洞察力的美夏。
…美夏果然厉害。
和树既惊讶又害怕地低下头继续吃饭。看着和树尴尬的样子,美夏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于是沉默不语。
“糟糕!不快点的话,就会被爸爸骂了。”
说完,美夏便一股劲地将剩下的饭吃完。
看见这样的美夏,和树心中安心许多,也跟着她将盘中的饭赶紧吃完。
“牧本,这些盘子拜托你了!”
“好!”
站在收银机前的主厨对和树这么说着,和树便将桌上的碗盘收拾到后方的洗碗区,开始洗碗。和树在都内的一家旋转寿司店打工,因为不会捏寿司,所以只负责接待客人及洗碗的工作。
因为店经理神崎良夫与和树的父亲相识,而且这家店又位于上学的途中,这么方便,当然不可错失良机啊!虽然可以向父母亲要钱,但他不想在这四年间都过着靠父母亲才能生活的日子,于是上了大学便在这家店打工。
将碗盘放入已掺有洗洁剂的桶子中,大慨地刷洗一下,因为之后还要放入碗盘洗洁器中清洗,所以不用洗得太干净,只要大约地将污垢去除就可以了。
刷!刷!刷!每洗一个盘子的时间大概是五秒钟,真的相当快速。
和树用充满节奏的步调,将盘中的污垢去除,没多久,桶子中几十个盘子便被和树轻松地解决。
每天一到晚上五点到八点半这段期间,是最尖峰的时候,常常会忙到昏头转向,所以不趁现在有空的时候,将这些先处理掉的话,等会儿就会忙得欲哭无泪。而且听神崎说,今天会有两个新人要来。
因为是新人,尖峰时候他们没办法帮什么忙,而且还要指导他们,这也会成为和树的负担,所以要趁早将这些事解决。
和树大概做到一半,在叹气的同时,后头的门被打开来,神崎站在门后。
神崎笑眯眯地走过来,他是一个相当有亲和力的人,嘴巴附近留着类似卓别林的小胡子,但因为他个子较小,又较胖,所以与卓别林还是有点差异。
“嘿!和树!新人来了!我帮你们介绍一下吧!”
说完,神崎便叫身后的两个女孩进来。和树看着带着紧张表情的两人,差点叫出“啊”的一声,但他强压住自己的嘴巴。
神崎催促着进入屋内的两人,就是那天傍晚在草原上的渚和东实,东实躲在渚的身后,不安地看着和树。神崎没有注意到和树的模样。
“我来介绍吧!这是伊东渚,水村东实。”
她们两人跟着神崎的介绍,纷纷向和树俯头行礼。
“请多多指教!”
“拜托你了!”
“啊!别…这么说!”
和树在内心里捏一把冷汗,向两人点头。
“那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完,神崎便离开洗碗区,似乎蛮信任和树,才会将训练新人的工作全权交给他处理。
“那么…”和树用手搔着头,看着她们两人。
两人也用着紧张的表情注意和树的指示。其中东实的表情相当僵硬,像个洋娃娃一样动也不动,似乎太害怕而吓得脸色发白。
但从她们两人的态度看来,她们好像没有发现和树就是那天在偷窥她们的男子。和树的心中放下一颗石头,静静地观察着她们两人。
渚的身上穿着一件领子上有白色滚边的t恤,两人身上都罩着一件白色短袖制服,与和树身上穿的一样。而下半身穿着一件丈青色的紧身裙,再加上充满健康感的黝黑皮肤,看起来比较有活力。
相比之下,东实身上穿着件淡蓝色的长袖t恤,样式与渚身上穿的相同,但却是冬季的制服,下半身则穿着土其色的长裤。
微露的肌肤与渚比起来,的确是雪白许多,又有长及肩膀的黑发陪衬,使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苍白。戴着一只不加装饰的银框眼镜,似乎是个不太容易与人相处的女孩。
但是…在那夜,隐隐约约看见她们的模样,心里就觉得是两个美女,现在仔细看来,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两人是不同的型,各有各的特色,谁也不输给谁。
说这两人是同性恋,要不是那天亲眼看见,和树还真是无法相信。
想到这里,和树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存在。他轻轻咳一声,问她们说∶“喂!你们两个人是第一次打工吗?”
“对啊!我们都是第一次打工!”
渚在和树刚问完,便轻松回答着。
“东实!你还好吧!从刚刚就一直很紧张的样子,你可以放轻松一点不要紧的。”
和树想要让她自在点,故意走近她身边。
“喂!喂!等一下!”
渚站在和树的面前。
“东实有男性恐惧症,你不要太接近,否则她会发作喔!”
“男性恐惧症?”
和树瞪大了眼。
“对啊!刚刚差点昏倒,现在试着努力忍耐着。”
东实的态度的确紧张得有点过份。再说,在这么热的夏夜里,竟然还穿着长袖的衣服,看得出对男性似乎真的有警戒心。
…那她怎么帮忙接客人啊?
和树心中的疑问油然而生。
叮当!獃滞的和树被门口的铃声吓醒。
“糟了,客人来了!”
和树赶紧考量两人工作的安排。既然东实有男性恐惧症的话,那就无法让她迎接客人。
“那么,东实你先在这里洗碗,轻轻地冲洗一下,放到洗碗机中就可以了,知道了吗?”
东实小声地回答“是。”
“那渚和我到外面迎接客人,我等一下会教你有关的事情。”
和树急忙带着渚出去迎接客人。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和树都在教渚待客之道,也忙得昏头转向。在比较空闲的时候,和树便问起她们两人为何来此打工的理由(事实上只有问渚一人)渚和东实都是九条寺附近泉流女中二年级的学生,在国中时两人便是很好的朋友,两人的家也住得很近。
再加上,东实上了国中之后,便得了男性恐惧症,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接近。病情不算轻,但也不是很严重,就连东实本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得到这种病。和树这才了解那夜为何两人会在一起的原因。
因为东实注意到自己对男性有强烈的厌恶感,而且对异性完全没有兴趣的情形下,转而向自己的好友渚求救,而善于照顾人的渚在听过她的诉说后,便充当起保护她的角色,这么想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和树的这些想法只是推测,但注意渚的个性,这样的假设也别无可能,而且渚似乎很关心东实。
但东实不能一生都过着只有女性的生活,快一点的话一年后便要进入社会,就算是考上大学,五年后也会和社会接触,一但踏入社会,怎么可能不接触到男性呢?渚也不可能跟在东实的身边一辈子啊!
于是渚决定在暑假期间到外头打工,让东实适应社会的生活,于是强压着东实和她一起来。或许可以藉着打工的机会,可以治疗好东实的男性恐惧症,就算无法马上治疗好,也应有点改善,能和一般人过着正常的日子。
泉流女子高中是都内出名的学校,校规也明订不准学生在外打工,所以她们才会选择与学校有点距离的这间旋转寿司屋。
与其他女高中生喜欢去的打工场所比起来,像速食店或超级商店都必须要全身穿上规定的制服,东实会有抗拒的心理。而这家寿司店在制服方面,只要上半身有规定,这样让东实觉得舒服些,渚也才能说服她一起来。
神崎大概是听了渚的话,才会给东实一件冬季的制服,神崎的确是个大好人,即使知道她是个有男性恐惧症的女孩,还是愿意雇用她,这种事是很少人做得到的。
…可是这样子,真的能够治疗她的病吗?
和树边在心中怀疑,边听着渚说话,但自己又不是心理学家,自然无法对这件事做下定论,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虽然心有疑虑,但和树的心中倒是乐得很。能和两个旗鼓相当,各有特色的美少女一起工作,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即使还没真正在一起相处,和树的心中早就乐歪了。
十天后。
叮当!
“欢迎光临!”
渚和东实的学习能力相当好,才两天就把该做的事都搞懂。特别是渚,现在已经能与和树一起做相同的工作。倒是东实在接客方面,特别是男客人,会显得有点不自在,但她还是跟着和树或渚一起学习,所以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
精神方面的压力虽然增加,但在劳力方面,好在有渚的帮忙,轻松许多,与人手不足的地狱般生活比起来,现在和她们两位美少女一起工作的确是轻松快乐许多,就像在天堂一样。
事实上,让和树觉得高兴的是,自从她们两人出现后,他便很少想起怜子的事,甚至之前因为想怜子的事而睡眠不足的情形,也大大改善许多。这应该算是她们两人的功劳吧!
…我怎么只会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子呢?我真是…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和树还是天天乐于打工,高兴得不得了。
今天,又是渚和和树一起在外接客,东实在里头洗碗盘。和树趁渚走向收银机的同时,收拾桌上客人吃剩的餐盘,往洗碗区里头走去。
“东实!这些麻烦你了!”
“好!我知道了!”
东实回答的声音很小,就像铃铛一样,声音中带有清脆透明的质感。
柬实虽然长得很可爱,但除了高中的校服外,她绝对不会穿裙子,实在有点可惜,但今天穿着灰色长袖运动衫及蓝色牛仔裤的她,朴素中却也挺好看的。
“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叫我来帮忙。不要客气喔!”
“喔!好!你也是,如果真的很忙,叫我出去接客也没有关系。”
说完,东实便对和树笑了一下。这十天,和树与她们两人混熟。
暑假期间,除了星期六以外天天上班的和树,与从星期六上班到星期四的两人,每天有四天的相处时间,她们通常是从下午两点做到晚上八点,而和树则是由下午一点做到九点,常常一起吃饭,彼此也愈熟识。
平常晚上六点到八点左右是店里最忙的时间,三个人常常忙到无法开交的地步。但今天特别奇怪,才到七点钟,店里便没有客人上门,只剩下一位常客坐在桌边。
“好奇怪喔!怎么这么清闲啊?”
“对啊!今天真的很怪耶?”
闲得发慌的和树,走到洗碗区泡咖啡,顺便与东实聊聊天。和东实聊得正愉快时,渚突然走进来。
“东实!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客人!”
东实听了渚的话后,“嗯”的一声便准备到外头接接客人。和树担心东实一个人无法应付,便想和她一起出去。
“和树,我想要和你谈谈!”
渚在此时叫住和树。用着和树从未见过的严厉表情看着他。
…做什么啊?难不成是要对我告白?不太像呀!
和树边这么想着,边看着渚。
渚一手放在领子边缘摩蹭,对他说着∶“你觉得东实怎么样啊?”
突然这么问,和树呆了。
“怎么说啊?她很可爱啊!”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她?”
“为什么要突然这么问我?”
还无法了解渚为何要这么问的理由,只说了一声“还不错”渚的整张脸便紧紧地贴近他。
“我是第一次看到东实那么开心与男孩子交谈,实在让我吓了一大跳,或许,可以让你和她试着交往看看…”
“什、什么?”
和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心脏直怦怦跳。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自然地在男孩子面前微笑,而且还能和你这么自然地谈话…”
“怎么会…”东实对和树的态度的确特别自然,而且还向和树展露出渚从未看过的微笑,甚至对客人也没那么自然,让渚不觉得奇怪也难。
“怎么样嘛?你会不会讨厌东实啊?”
和树回答不出来。虽然不讨厌东实,但也没有非常地喜欢她,他对东实的态度就和渚一样,还不到恋爱感觉的地步。
这时候,和树的脑中突然闪过美夏的模样。
…奇怪!我在想什么啊?怎么会想到她呢?
焦急的和树甩甩头,想忘了美夏。惊讶自己竟没想起怜子,却想起美夏。
“喂!怎么样啊?”
听见渚的声音,和树这才惊醒过来。看着渚认真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塘塞装傻。
“如果真要说喜欢还是讨厌,我当然会说喜欢啊,但不是恋爱的那种喜欢,毕竟我们才相处十天,我无法下结论。”
听了和树的回答,渚显得有点失望。
“是…这样啊!东实好不容易可以和男孩子自然地谈话…”说着,嘴中念念有词。
…渚果然非常担心东实的事情。
和树觉得无法达到渚的愿望,心中也很难过,但他也想着为何东实会对他有这么自然的态度。东实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无法接近,为什么会和我这么亲近呢?难不成是由于性贺尔蒙的关系。
东实虽然对有男性贺尔蒙的人感到厌恶,但却与和树特别亲近,大概是那天晚上在草丛里,东实会突然注意到和树的原因是一样的吧?
自从戴上“幸福假象”的和树,体内增加性贺尔蒙,会让一些即使距离遥远的女性,也会对他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而对东实而言正好相反,虽然讨厌男性,但因和树性贺尔蒙增加的缘故,也让东实忘了他是“男性”这回事。这样想想一切都很吻合。
…这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和树的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