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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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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绍圣元年八月初八,陕西,京兆府,临泾镇。

    沿河的官道之上,数量众多的车队正在疲惫的前行,从车队上插着的旗号看,乃是官府的纲运。这种车队在陕西很是常见,一过京兆府,理论上便已经进入对西夏作战的前线地带,自从李元昊扰乱华夏开始,大宋和西夏交兵数十年,几乎每日都有大量的军资补给被运往前线,对于永兴军路的百姓们来说,实在是司空见惯。

    车队之内,成群的驴和骡子拉着沉重的大车,大多数车夫都是穿着厢军铺兵的服色,同时还有穿着禁军服色的军汉在大声吆喝。虽是官兵,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曾披甲,也不曾持兵刃,此等累赘之物皆在纲车之上堆放,且队列散漫,旗号不整。

    此等军纪,也是这一路百姓见惯了的。

    按照大宋的军制,平日征战的主力自是禁军,而禁军的兵员则自校阅厢军、地方巡检乡兵藩军之中选拔,校阅厢军之中不堪战者,则编为不校阅厢军,担当这种纲运杂役的都是不校阅厢军之中专司递送的铺兵部队,平时不用战阵操练,披甲持锐作战非其所长,跋山涉水驮运物资才是行家里手。像是王韶开熙河之后,朝廷每年从熙河地区的青唐吐蕃部落通过盐茶贸易得马两万匹,全都是成都路的铺兵们肩扛身驮的把茶叶运进吐蕃之地换回来的,可说这条茶马之路就是用铺兵的累累白骨铺就而成,这样的部队,自然是不可能指望有多么良好的纪律。

    而随军押队的禁军节级使臣们,则是来自殿前司所辖天武步军。这些禁军老爷们,平日里在京城驻扎,养尊处优惯了,又从未经战阵,而且自诩为“上四军”成员,正儿八经的羽林军,一个个傲的要命,自以为天下精英。一出京城,根本看不起驻扎在京城以外的军队,便是陕西驻扎的禁军同僚,也难入他们的眼。

    在他们心目中,自己在百万大军之中被选出来拱卫京师,就足以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而那些落选的无能之辈,才会被打发到边境对付西夏、契丹。尽管他们这辈子从没见过党项人长什么样,也从不知道“西夏”这个国家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心里自觉西夏之所以能嚣张那么久,只是因为自己这些“精英”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否则区区党项蛮夷何足道哉?

    抱着这样的心态,这些禁军们和这些厢军“土包子”们同行,已是觉得非常掉价,若是不摆摆老爷架子,如何甘心?军纪这种东西,又不是死板之事,若是进入战区,自然是要多加提防,现在还在自己的地盘内,何必搞这麻烦事。

    大队人马一路之上闹闹哄哄,拖拖拉拉,沿着泾河之旁的道路,向着邠州前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成人小说网》:https://)

    泾河乃是黄河在陕西境内最大的支流之一,出京兆府北上,便进入环庆路境内,过邠州、宁州、庆州、环州,直至西夏境内。西夏军队的伤心地洪德寨便在泾河之旁,不过那段河道当地唤作马岭河。而在京兆府境内,又是京兆府和耀州的界河,过了临泾镇沿河一路向北,便再无城镇可寻,直到过了九峻山,一口气到达常宁寨,才算进入环庆路地界,到那时,这支队伍的使命才算结束。

    到达临泾镇,可以说已经可以预见这趟旅程的尾声。

    临泾镇外的一个小村子里,车队浩浩荡荡的进入,顿时村内一阵鸡飞狗跳,当地保甲小吏们招呼百姓们迎接犒劳“王师”,准备食物住宿,村民们乱哄哄的和军汉们混杂在一起,嘈杂声大作,拉车的牲口乱叫一起,大车挤撞在一处运转不灵,铺兵们大声吆喝叫骂,而那些禁军们则争先恐后的进入路旁的酒肆内解乏,一阵乱哄哄的景象。

    此事若是放在军纪森严的西军,乃是不可想象之事。长期处在战争状态下的西军,通过无数次血的经验教训换来了对于军事行动高度保密的习惯,任何百人规模以上的行军,都会派出专门清道的尖兵部队。若是在战区,任何恰巧处在部队行军路线上的人或有可能泄密的东西,都会被尖兵们毫不留情的处理掉。便是在自家地盘之上,军队以外的一切人等,也会被隔离到行军路线至少三里之外的区域。像如今这村内,若是一支西军经过,这个村子里大小人等,只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会像现在这般乱哄哄跟赶集似的。

    村内的唯一的酒肆内,禁军士卒们听不懂陕西话,个个吆五喝六的作颜作色,拍桌子摔板凳骂骂咧咧的,店小二和掌柜也听不大明白汴京官话和河北话,转眼之间已经吃了四个耳光外加一脚,也不敢吭声,只是端着酒食陪着笑脸,伺候这帮赤佬贼配军们,也没敢问他们到底打不打算给钱。

    而押队的大将黄德臣和虞侯薛庆已是脱离大队,率先进了临泾镇集内。

    这两人都是河朔将门之后,祖上一直都是禁军,黄德臣还做过班直侍卫,后来放到侍卫步军司作个都头军官,而他这个“大将”的称谓其实只是宋军押送物资部队中的一种特定差遣名称,并不是说他是真的什么大将。

    按照宋军的规矩,这些纲运车队是不能进镇子的,必须独立扎营和闲杂人等隔离开来。好歹两人还没将军中的规矩忘光,那些厢军铺兵们自然是没这福分进镇休息,但是禁军可就不同了,反正这还是在京兆府的地界内,离西夏还远着呢,能出什么事?那些厢兵也有七八十人,车上都有兵刃,谁敢不长眼跑来惹官兵?从来没听说过京兆府有什么了不得的蟊贼草寇,更何况这是近百人的官兵大队伍,其中还有精锐的禁军二十员。

    便是大宋朝绿林势力最猖獗的重灾区京东路,也没听说过哪些草寇敢于主动攻击官兵大队的,这可不是打家劫舍,这是造反。更别说陕西了,朝廷和西夏战火连绵数十年,陕西重兵云集,数十万官军精锐遍布各地,派到这儿的军州官员又都是一时能臣,又有哪个草寇敢轻举妄动招来官兵的清剿。可以说陕西根本没有绿林势力的生存空间,也没听说过什么有名的大寇巨盗。

    硬要说有,还要说是几十年前仁宗朝时,党项崛起,边境不宁。陕西绿林道上曾有大盗黄伦,占山为王,自号阎王寨天德王,聚众千余亡命,劫掠州县,荼毒一方,更勾结西夏,图谋造反。后庆历七年包拯相公任陕西转运使时,派兵剿灭。

    近期的,便是两年前河东大盗苏延福在环州被官兵剿捕,逃至宋辽边境之时被火山军的一个叫何灌的巡检拿获,终究伏法。除此之外,在没听说陕西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盗。

    总之二人,根本对于本次差遣没当一回事,只是相当于朝廷出了钱让他们出来游山玩水一番,仅此而已。一路之上,每到一站都有当地的官兵接应,铺兵们是任劳任怨,除了有时需要风餐露宿、另外暂时远离了汴京的繁华之外,根本没什么难受的。

    二人入得镇内,第一件事便是找勾栏,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找了家客栈,进去之后一眼便盯住了店内的两个妇人,端的是风流妖娆,漂亮俊俏。两个精壮汉子从汴京到此走了快十天了,一路之上都未得发泄,此时更是好像苍蝇盯上了臭鸡蛋,哪管是不是良家妇女,上得前去半哄骗半用强,便将那两个妇人掳进了房中去。

    这等事,自是无人敢打抱不平。()

    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作声,掌柜悄悄地向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便低头退了出去。若是用心观察,便能看出这两人的身材健硕,而且手上虎口老茧极厚,只有长期使用弓箭的人才会如此,同时这镇上不少男子也是一样。

    黄德臣和薛庆虽然看出这两人好像练过武,但是都没往心里去,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两个女人身上。大宋朝现在复行熙丰新法,保甲法又恢复了,全民强制性大练武,陕西民风剽悍战火连绵,碰上会武之人根本没什么稀奇,碰不上才奇怪。

    镇外南来北往的行人中,不少人在暗中打量这队官兵,包括镇中的一些百姓打扮的男女,看起来都好像不那么对劲儿。

    禁军们只当这些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京师来人,只是越发的鄙夷。但是那些厢军铺兵们虽然不习战阵,但是整日押送纲运走南闯北跋山涉水的,去的又多是全无法纪的蛮荒之地,有时免不了要遭遇土匪水贼,可谓是见多识广,就有些人看着周围的百姓中似乎有些人举止可疑,但是去禀告那些禁军老爷,换来的只是嘲笑和斥骂。铺兵们碰了一鼻子灰,只好灰溜溜的退回自己的地方,忙着生火做饭。

    其实他们自己的心里也不相信在京兆府能出什么事。京兆府乃是陕西首府治安良好自不必说,便是环庆路也是大军驻扎。虽然章楶相公走了,但是这两年接任的范子奇相公也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能臣,在这里能出什么意外?

    镇内客栈,厢房之内,男女喘息呻吟以及桌椅剧烈晃动吱呀的声音充满了淫靡的意味,都传到了房外,一个伙计缩在墙根下听了一会儿,便是呼吸加重,悄悄的退了出去。

    黄德臣赤裸着下体坐在板凳上,将怀中的女人抱紧。女人的衣服被扒开,露着一团雪白的丰乳,上面满是男人的口水。下体同样赤裸,坐在男人的胯中,任男人搂着自己好像发情的野兽般折腾。下阴分泌的液体将两人的大腿都弄湿了,令男人更加得意,雄壮的身躯汗津津的闪着光,那一身猛虎刺绣颤动连连。

    女人的双臂撑在桌子上,任男人掐着自己的小蛮腰猛力冲顶,屁股被撞得颤颤巍巍,臀浪连连,口中却呻吟着好似饥渴难耐,分外撩拨男人的欲火。

    “好个风流娘子,老爷今日便好好炮制你……”

    黄德臣还真没想到在这山野乡下的村姑里,竟还有如此尤物,竟比汴京够栏中的歌妓毫不逊色,没想到自己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要不然在京城只凭自己的军饷,哪里玩得起这样的美女。想到此处,更是搂紧了女人用力猛干,好似一次要捞个够本。

    而那女人只觉得体内一根粗大的火热硬物几乎将自己阴户完全占领,似乎要将体内的空气都排挤出来,只是咬牙承受男人的侵犯,痛苦中带着快感,口中的呻吟声确实越发的撩人诱惑。

    男人的肉根在粘滑的淫液中猛捣摩擦着阴道的嫩肉,发出淫靡的水声。此时黄德臣亢奋非常,只是将女人的肚子压在桌子上,从后面猛干她的屁股。阴囊甩动,不停拍击她的光滑屁股,将上面打出一片红印,女人的双腿发抖,几乎站不住了,被压得肚子生疼,又不敢喊,只怕激起男人更加野蛮的兽欲。

    黄德臣对这个充满征服感的姿势非常兴奋,更增添了暴虐快感,肉贴肉拼命的摩挤,猛捣了几下之后突然往前一顶一压,整根肉根完全顶进最深处,哆嗦着将欲望喷泄而出,浓稠的精液同女人的骚水融合在一起,形成乳白色的粘液顺着两人的结合部渗了出来,流了一腿。

    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射了三次黄德臣才将体内的欲火发泄干净,那妇人已被他蹂躏的好似一滩烂泥倒在床上,大张的下体间一片狼藉,精液腥味和淫水骚味在空气中弥漫。他穿好衣服出得门来,再看薛庆早已完事,正在院中,心中暗笑他银样蜡枪头,只是上前两人互相嘿嘿一阵淫笑,尽在不言中。

    “不曾想这山野村妇,竟也有如此风情美貌者,看来这陕西一遭是没白来呀。”黄德臣一脸满足的淫笑,显然是在回味刚才的那番肉欲交媾。

    “哥哥,既看得中这两人,你我不妨将她们带回汴京吧。”

    “这个……”黄德臣沉吟一下,这两女容貌出众,说不喜爱是假话。但是这两人在当地必是有户籍保甲的,又非流民隐户,自己身为官军,却不好公然掳人。况且军中忌讳妇人,军法上写得明白,犯了规矩是要刺配的。

    “这却不难,谅这两个妇人不过是山野村姑,咱们带她们去汴京花花世界享受荣华富贵,便宜她们攀个官亲,便是抬举她们了,哪有不应允之理?至于户籍保甲,哪有有甚打紧,那是管百姓的,岂能管得了咱们这些朝廷命官。”

    薛庆这话,明摆着就是要仗势欺人了。其实这种事在大宋朝乃是常事,官军扰民之事,便是纪律最严明的西军也时有发生,更别说殿前司的骄兵悍将了。殿前司的兵将大多来自河朔之地,自五代以来就以桀骜不驯著称,素来喜欢欺压百姓。军队过境,拐带人口、强买强卖、偷鸡摸狗、敲诈勒索、奸污妇女之事根本就是常例。这种事黄德臣也是心知肚明,经薛庆这么一说,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贤弟所言有理,只是带妇人在军中,多有不便,还需想个法子遮掩一二。”

    “这却不难,只是需先降服了这两个妇人,才好做事。”

    待两人又回转屋中将这两个女子哄吓一番,结果不费吹灰之力便达成所愿。两个山野村妇,哪见过这等阵仗。平生见过的最大的官便是镇上的保甲,而面前这两个大官人乃是汴京的大官,在这两个村妇心中,那就跟皇帝差不多了,总之都是自己不能违抗的存在。自己的身子已经给人家占了,那自是怨自家命苦,一辈子就是人家的人了。

    而黄德臣和薛庆却是心花怒放,没想到这两个妇人竟然还是寡妇,丈夫都是邠州的乡兵弓箭手,去年张蕴在大吴神堆流大败夏军,此二人的丈夫被征调入伍,双双战死在前线,无奈之下回了临泾镇娘家,平时在这店中帮工补贴家用,颇受那色鬼掌柜的欺辱,而且还要倚门卖笑,身子早就被别人占过不知多少次了。

    这样的两个女人,身子早就被别人开发的熟透了,从刚才他们就觉得这两个妇人床上的经验很丰富,没想到是个烂货了。不过他们也没指望什么良家,总之这家里没男人,还不是任自己摆布。

    “哥哥,这便好说了。明日咱们便要过九峻山,正好让这两个妇人充当向导留在军中,待过了山后,扮作男装再设法遮掩一二。待到回程之日,军中便是咱们兄弟做主,谁又来问这许多闲事?”

    “如此甚好,你二人可识得九峻山过山的道路?”

    “回大官人,北面那山本地唤作笔架山,奴家亡夫家里便在麻亭寨,奴家每次回娘家便要过这笔架山,山路甚熟。相传这山中还有什么皇帝墓,说是九龙聚首的风水宝地,也不知真假。”

    这事黄德臣却是知道的,这九峻山乃是当年一代雄主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埋藏之地,大唐国力鼎盛,历代皇帝往往开山为陵,这种习俗便是自昭陵始。昭陵凿山为洞,在山峰底部建地下宫殿,连同陪葬墓在内,绵亘数十里,气势宏大,蔚为壮观,不过到了唐末群雄割据天下大乱,昭陵也难逃被盗掘的命运,现如今只剩下地宫遗迹,堂堂帝皇侵陵多成为野兽盘踞之所,说起来实在令人唏嘘。

    而从地势上说,九峻山有泾水环绕其后,渭水萦带其前,南隔关中平原,与太白、终南诸峰遥相对峙。山势突兀,峰峦挺拔,沟壑纵横,山环水绕。该山颇为神奇,从南面观之,形似圆锥;从西面望之,形若覆斗;从东面看之,形同笔架,故当地人称之为“笔架山”。

    这样一座雄峻灵山,大概还有前朝英主的英灵庇佑,那唐太宗李世民乃是何等人物,天上紫微星下凡,真正的真命天子啊。过他的山,大概不能乱走,乱走一步,说不定便要遭天谴,说起来这两个女人倒还真是有用。

    “你二人在这等着,我这便去找那老儿说话去。”黄德臣和薛庆乐呵呵的去找前面的掌柜去了,谅那个老儿还敢阻拦吗?

    孙二娘和云娘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的鄙夷一闪而逝。

    这就是朝廷的官兵,尽是酒色之徒的草包,原本自己只是牺牲一下身子想来探探这两个带队军官的虚实,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无能之辈。和陕西本地的官兵完全是天壤之别。能够深入官兵大队刺探虚实,自是对于大事更有把握些,以这两个无能之辈来看,在笔架山设下的计谋必然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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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汴京。

    童贯看着那个四十多岁的老道一步三摇的走进道观,心中徒呼奈何。

    他虽是宦官,却生的健壮英武,常年练武的关系皮肤粗糙黝黑,下巴还有些胡须,望之一点也不像去势之人。这大概是和他二十多岁才净身入宫有关,和大宋不少宦官乃是宦官世家出身不同,他是自己净身入宫的。

    入宫后童贯便拜在神宗朝著名大貂李宪门下,李宪乃是大宋开国以来少有的文武双全忠君爱国的宦官,常年征战在对西夏、青唐吐蕃、羌人的战场上,为国家立下过赫赫武勋。大宋宦官五品入内都知便是内臣极品,若再想往上进步,便须有过人的功勋。受李宪的影响,童贯也是喜好兵事武艺,其实大宋自开国以来内宫之中便不禁武风,尤其神宗朝更是极力鼓吹自强,因此宫内不少太监甚至宫娥都精通骑术武艺,不少人甚至身怀绝技,这童贯便是其中出类拔萃之人。

    不过李宪自改朝换代之后便给贬斥,童贯现在虽然虽然已经三十七岁,入宫也有十余年,自负才华出众,但现在仍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人不是有能力就能出头的,还要有机会,有运气、甚至有贵人相助,后宫之中像他这样有野心有能力有条件之辈多的车载斗量,如果不抓住每一次机会,他一生也就只会是个小小黄门。

    而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能巴结上郝随这样的炙手可热的押班,正是自己的机会。郝随虽然才能远不及自己,但是他乃是遂宁郡王生母陈妃宫内的旧人,而遂宁郡王乃是今上最宠爱的兄弟。而郝随现如今又巴结上了刘贤妃,而刘贤妃乃是今上最宠爱的妃子,谣传今上有改立皇后之意。再加上郝随又得向太后看重,故此也深得今上信任。

    如此权倾一时的大人物,居然会对自己青眼有加,这个机会若是错过,实在是该去一头碰死。

    不过那个叫做韩月的道士究竟是什么来路,童贯心中暗暗犯着嘀咕。大宋后宫一向宠信佛道,似乎听说刘贤妃就崇道,曾召过道士入宫讲经说法,看郝随那神神秘秘的样子,此事怕是和宫廷隐私有关,有些牵涉到宫内之事不欲声张,否则何必派遣自己改扮成百姓出宫暗中查访此事,皇城司、开封府难道还抓不到一个区区道士吗?

    不管如何说,富贵险中求。自己办好了,自然是飞黄腾达,若是办砸了,便死无葬身之地。大宋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可没有不杀太监的传统,内朝的斗争比外朝可要残酷多了。每年不明不白死在宫内的太监宫娥,不知有多少。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这韩月十天之前便不辞而别。不知这厮做了何等奸恶之事,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这些道观中的道士们对他得去向是一问三不知,装聋作哑者众。童贯断定其中必有知道内情者,只怕非要提到开封府才能问出端倪。只可惜无法报官抓人,且不说这道观内的道士交游权贵,背后靠山众多。且郝随再三强调要暗中行事,若是搞的满城风雨的便要他提头来见。

    不过,终究这韩月并非神仙会隐身法,不可能消除自己所有的蛛丝马迹。又在京城住了两年多,而他又是个俊美潇洒的风流人物,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

    就比如这附近的酒肆脚店就多数认识他,就连他经常出入那个桃花洞妓馆也是非常清楚。

    虽说大宋律法并不禁止道士接触女色,但他一个出家人出入勾栏总是太过扎眼。而且蹊跷的是,听说他和这勾栏内的一个名曰孙夫人的女人来往密切,这女人闻说是这妓馆的东家之一。这韩月不辞而别之后,这个孙夫人连同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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