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对面的夏军之中窜出来数十匹战马,马上骑士每过一处便用力挥臂大声吆喝,而该处的夏军便大声呐喊以壮声势,就在呐喊声此起彼伏、夏军士气逐渐鼓舞的时候,郭成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城外,卫慕贺兰身穿梁太后赏赐的铁甲,数十名大小首领簇拥着,颇有些敬畏的注视着远处的宋朝城池。
卫慕氏乃是党项名族,卫慕贺兰更是贺兰山一代著名的部族大首领,在西夏国内也是举足轻重。此次国内异乎寻常的大点集,卫慕氏也是出动了数万兵马,族内能战的男子来了将近八成。再加上依附卫慕氏的兀藏、米母、毛庞、韦移、令介、令分、令王、我罗、冬至等党项小部族,足有近五万之众,堪称实力雄厚。
否则,嵬名阿埋也不会点他的将,让他来打头阵。
但是卫慕贺兰并不感到高兴,因为他和他的手下各部族,全都是所谓的“河外兵”。
所谓河外兵,便是黄河河套以西的地区,至贺兰山河西走廊一带,那里驻扎着西夏的右厢六大军司。
西夏自元昊时起,除嵬名皇族直辖的御围内六班直、兴庆府卫军、铁鹞子、擒生骑军、泼喜军等二十余万兵马外,将全国部族划分为十二军司,左厢神勇、祥佑、嘉宁、静塞、西寿保泰、卓罗合南等六军司掌控着党项起家的定难军州,直接控制数百里横山藩部,与宋朝接壤。因为长期连绵不断的对宋战争缘故,故此左厢兵马既多且精,更是久经战火锤炼,皆为百战之余,善战之名在西夏国内称冠。
而河外兵就截然不同了,右厢朝顺、黑水燕镇、白马强镇、黑山威福、甘肃、西平六大军司的任务乃是防备吐蕃、西州回鹘、阻卜、草头鞑旦、黄头回鹘等势力,这些部族除了吐蕃时不时能给西夏制造些麻烦之外,其他的全都不成气候,根本和西夏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而他们所经历的战斗也绝不是和宋朝的高强度残酷战争所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些河外兵们,实际上并没有经历过多少残酷的战争,与河内兵相比,他们几十年都没和宋朝打过交道,他们对宋朝的印象基本还停留在元昊时期,宋这个国家就是大夏的手下败将,仅此而已。很多人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面对宋朝军队,不少年纪小的后生甚至是第一次听说宋朝这个国家。
这让卫慕贺兰非常不放心。
他是见识过宋军的实力的,当年永乐城之战,西夏举国动员,河外兵历史上第一次东进,他就参与其中。他见识过宋军那可怕的顽强,尤其是据城而守的时候。当年如果不是那场大雨泡塌了永乐城那已经苟延残喘的城墙,他甚至不知道那道城墙还会阻挡党项将士多久,他甚至不知道当年西夏军队还能不能把那场苦仗再坚持下去。
因为他知道,当年的夏军也实实在在是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如果不是那场及时雨,西夏可能就要承认失败,退兵回国了。幸运的是,西夏坚持到了最后。
当然宋军也坚持到了最后,但是不幸的是,他们的城墙没有坚持到最后。
在他的心目中,有宋军把守的城墙,就等于不可战胜的障碍。而眼前这座巨城,比当年的永乐城似乎还要雄伟高大。回鹘、吐蕃那些蛮夷们的简陋城堡和此一比,简直脆弱的不值一提,简直就是笑话。
如果不是嵬名阿埋那老家伙向他保证他的任务只是夺壕开路,后面的攻城由别人接手,他几乎疑心这是不是借刀杀人之计。有人故意想要他消耗实力。
但是要让他违抗命令,他也没那个胆子。陛下和太后都在军中看着。左厢军近年来连续遭遇难以弥补的损失,元气大伤,翔佑、嘉宁军司只是名义上还存在,事实上城池都已经被宋军夷为平地了。老将阿燕的叛逃更令西夏士气受挫,左厢兵军心不稳,故此次破天荒头一次调右厢兵前来打头阵。
他知道,这一战将是苦战。但是他必须打好。
幸好嵬名阿埋给他调了四千汉军撞令郎,就用这些汉奴做先锋。他排布兵马,西北两面各有三千擒生精骑压住阵脚,打头的是各两千撞令郎,后面是各小部落集合的兵马三千人,再后面才是他卫慕族的男人。东南两面各二千骑精兵,然后是杂牌部族三千人,这两面并非主攻,只是尽量牵制宋军兵力。
五万兵马,一次性就出动大半压上!狮子搏兔,全力以赴!
兵贵神速,卫慕贺兰知道这道理。此次倾国而出,除了兴庆府和延边军司的窖藏之外,举国粮草几乎搜刮一空,光是随军的牛羊牲畜便有上十万头。但是这毕竟是几十万人,粮草最多够二十天食用,即便抄掠宋地能够获得一些补给,最多也就够支持二十五天。故此此次出兵以十五天为限。十五天内必破敌城!否则便要撤军!名副其实的背水一战!
现在是一个时辰也浪费不起。卫慕贺兰举起手来做了个手势,手下大小首领们立刻纵马而出,在阵前来回驰骋呼号,引得众军阵阵呐喊,士气顿时高涨。而事先挑选出来的勇士们则排众而出,对着宋城大声咆哮嘲骂,挥舞兵器以为示威。
士气可用!卫慕贺兰心中阵阵兴奋。城外壕墙虽有宋军把守,但是自己人多。若能设计将他们引出来,凭借数倍兵力优势,自己怎样也能胜利!然而就在他准备吩咐擂鼓的时候,宋军城头突然产生了呼啸声,飞起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黑影。
箭雨!?宋军放箭了?他们离这么远就放箭了?这可是完全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宋朝神臂弓号称能射二百四十大步,但现在这可是距离城墙一里外的距离!
震惊之下,卫慕贺兰甚至忘记了嘲笑宋军的急性子。却见最前排的撞令郎们各个反应迅速,立刻便将旁牌顶在了头上。蹲下遮住身躯,而后面的部族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纷纷乱乱的各行其是,有的举盾有的没举,有的满脸迷茫仰头张望。而后面的卫慕氏军卒也是如此,有的看见宋军放箭,还在大声嘲笑。
但是那致命的箭雨并没有如想象般在阵前空地落下,飞行的弧线远远超乎想象,竟然大部分越过了前阵,直接撒进了后面的人群!
撞令郎汉军早有准备,只是有三十余人中箭跌倒。而后面的部族军和卫慕兵们大多却准备不足,发觉大难临头才想起举起盾牌,这些乱箭力道十分强劲,不少盾牌竟被射穿!还有那没来及举牌的,雨点般的乱箭劈头盖脸的攒入人群,这些来自河外的骄兵悍将哪里见过如此猛烈的射击,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天,到处都是血水飞溅尸体翻滚。
夏军还没开战,霎那间竟如风卷落叶雨打芭蕉,参差不齐的倒下一大片人,中箭者竟达六七百人。
剩余的那些夏兵赶紧蹲下身子将盾牌顶在头上,看着脚边横七竖八呻吟蠕动的胞泽战友,有的被射的好象刺猬,有的竟被射穿了头颅脖子,有的穿透了铁甲,血如泉涌,那种惨状当真可怖,不少人甚至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大腿哆嗦。
他们大多数人,是第一次听说东朝的神臂弓。
卫慕贺兰看着自己的大纛旗,旗杆上插着一支箭,射进去一寸多深!他震惊之余简直心都在滴血,这死伤的人里面大多数可都是卫慕氏的男子。这就是东朝的神臂弓!?这射程为何如此之远,比传闻中还要远一倍。能把箭射得如此之远,莫非宋军各个都是臂力超群的神箭手不成?
他自是不知宋军的神臂弓对外宣称的射程都是故意少说,以求麻痹对手。而且郭成此次没有按照宋军传统战法将神臂弓部队派出城守壕以求获得最大正面射击角度,而是全安排在了城墙上,居高临下射程便更加远了。
若是久与宋军对战的河内兵,自然熟悉宋军的把戏。但是打头阵的河外兵,对宋军而言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对手,猝不及防之下,仗还没打竟是吃了个大亏。
紧跟着,第二波、第三波箭雨就到了,所有的夏兵全都躲在了盾牌下面,但是那些小部族的盾牌甲胄大多粗制滥造,防护力只是略胜于无,在这般犀利的箭雨之下,依旧多有盾牌被射穿然后伤及兵士,接二连三的有成片的夏军士卒惨叫着中箭躺倒。而且宋军城头的大床子弩也发威了,前排的汉军士卒组成的盾牌阵被狂风般的斗子箭成片扫翻,这种大床弩的力量,非人力所能抗衡,便是铁鹞子来了照样也挡不住。
跟着后面的守壕的宋军也开始发威,乱箭直射夏军前锋。盾阵乱了之后,夏军不成阵列,混乱中又被射倒了无数,眼看着没一会儿,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倒下上千人了。
“传令,击鼓冲锋!”卫慕贺兰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全军冲锋,总之不能留在这里干挨打。战鼓号角顿时响成一片,西夏兵马立时来了精神,尽管还是不断的有人被射倒,但是绝大部分人都直起了身子,密密麻麻的人群轰然高涨,似整个大地都活动了起来,用最大的力气爆发出呐喊,冒着漫天绵密的箭雨开始向前推进!
箭矢横空,血泥飞溅,宋夏之间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会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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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拉!”随着声嘶力竭的嘶吼,那都头仿佛将嗓子都喊破了。此时到处都是各种巨大的战鼓号角的噪音,还有连天震地的喊杀声,各种厮杀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已经到达。
唐云和韩月同另外数十条汉子,拉着七根粗麻绳炮稍,喊着号子一同发力,好像耕地拉犁的牲口般猛向后拉着,长达三丈的炮杆就像巨人的手臂般有力的挥舞,在横梁的阻挡下发出巨响,整个炮架都在摇晃,重达四十斤的巨大燃烧弹带着火焰和浓烟,就像追逐猎物的火龙一样咆哮着高高越过城头半空,飞向城外的某处。
城头的旗手们只是在欢呼或者咒骂,有时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在呐喊些什么。
此时的平夏城,已经成为了火海炼狱般的战场。城外喊杀连天,浓烟滚滚。天空之中乱箭飞来飞去,还有炮石不时落入城内。城头之上不时有人惨叫着被打下来,也不知道是中了西夏的什么厉害武器,竟整个人被打得飞下城内,而且城墙时不时发出可怕的重物撞击巨响,通常还伴随着雨点般纷落的杂物。
不时有石头和火球飞进城来落入房顶,每一下都会被砸得房倒屋塌,残骸四散。西夏人也有猛火油,扔进城内一发,就会引发剧烈的燃烧,就像火球炸裂。一枚燃烧着的火炮竟然也飞过城头,不知击中了谁家的楼房,直接砸了个粉碎,半边角楼都塌了下来,碎砖烂瓦好象雨点般落下,伴随着浓烟烈火,众人惊叫着抱头躲闪,七个人躲避不及被燃烧的瓦砾砸倒,几乎给埋在了下面。
“快快!快装!”那都头和另外两个节级又抬着一个大罐子过来了,外面包着易燃的腊纸壳,捆着草绳。众人松劲,抛杆落下,天空中的尖利的呼啸纷纷扰扰,那是不时越城而进的冷箭。都头满脸烟熏火燎的黑泥,还没到跟前,一支从城外飞入的流箭好巧不巧正射中他的脑袋,当时哼都没哼一声,好像个麻袋一样倒地毙命。
燃烧罐倾倒,唐云冲上去拼命搬起,此时周围的人也纷纷爬起,合力拽起炮稍。突然几个禁军的武官在旁边大喊:“快闪开!”接着可怕的呼啸声自头顶而至,熊熊燃烧的火球直接砸在了炮架上,大炮轰然一晃往旁倾倒,然后直接化为熊熊燃烧的大火堆,那枚燃烧弹也被引燃,轰然爆裂,热浪火海直冲霄汉。
乡兵们惊呼着四散,有两人给火海吞没。接着无数沙土泼来,好容易将火扑灭,那两人却是烧死了。唐云拉着韩月躲在一边,却看到韩月眼中的震撼,这等威力巨大的火器,不是凭个人武艺所能抗拒的。
而这才只是开始……
北门楼上,郭成端坐帅椅,镇定如常。身边数十名亲兵保护,中军旗牌官纷立。刚才一枚大石头直接飞向城头,砸坏了门楼的飞檐,但是郭成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身子更不曾动一动,这些将校们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此刻的战场就像开了锅的滚水沸腾不止。
城头女墙后面,成排的宋军士卒端着神臂弓往外放箭,射手的身后专门有两个人帮他上弩。他们也是冒着箭雨玩命战斗,敌台上的床子弩发出可怕的巨响,巨箭呼啸着砸向城外夏军的人群,躲在羊马墙后面守壕的宋兵不足千人,他们在开战之初就已经出现伤亡。此刻他们更是承受着敌军几乎全部的火力,但是他们还击的乱箭从没停止,西夏士卒前赴后继的中箭跌倒,尸体摞着尸体翻滚下壕沟,侥幸没死的,也会背后面拥来的无数只脚踩成肉泥。
双方一开始便是以死相拼,丝毫没有留手。
西夏兵马……这不是横山羌兵?郭成注视着城外的战局,看出了端倪。以往西夏作战,必以横山士卒为前锋,但是此次的先锋,风格实在和以往不相同。战斗激烈确实激烈,但是没有那种疯狂赴死的劲头。城外的宋军伤亡,多半是被西夏的那些车行炮给砸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西夏士卒能越过第一道壕沟。
但是郭成也从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西贼……也与以往不同了啊。这么多的车行炮,还有泼喜军。还有那远远未动的那些巨型楼车。在一次战役之中集结如此多的车炮战械,前所未有啊。以西夏的工匠水平和国力,想要做出如此多的攻城机械,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大概是倾全国之财力物力,才能做到这一步。
也就是说,西夏全国各个角落能调集过来的力量,大概都已经调集过来了。自己是以一城一军之力,抵挡西夏的举国攻击!
不过,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西夏的车行炮光是北门便多达数十架,西门大概也是如此,东南两门应该少些。但是这些大炮只看工艺便是粗制滥造,毕竟西夏的工匠水平和大宋还是没法比,这是现实的差距。有几门车行炮,发射了不到几发炮弹,竟然自行解体。坚持最长的,发射了十二发炮弹,依旧逃不过解体的命运。
而发射的石块最大的有七八斤重,如此的重量,不管人穿何等铁甲,挨上一下也是必死无疑。但是能准确投上城头的非常罕见,军中炮手的经验也是长期磨练出来的,不是临机抱佛脚可比。
炮石发出,绝大多数不是就近落下,就是被皮幔布幔挡住,便是砸在城墙上,城墙坚固,而且上面铺了累搭,对墙体的伤害只是留个浅印。偶尔一两块却又飞过城头落进城内,除了引起一阵小小的惊慌,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城头上的军兵,还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威胁。偶尔一两块石头能准确命中城头人群,便有人被打得残缺不全飞下城内,但是这种损失实在可以忽略。
而城内的损失,除了一架倒霉的七稍炮之外,还有几座房子被毁,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那些猛火炮似乎威胁更大一些,但是郭成相信这种“高技术”的弹药,西夏人所拥有的数量绝对不会太多。
至于西夏赫赫有名的泼喜军,他们旋风炮发射的石头也只有拳头大小,只能打坏宋军的盾牌,甚至连羊马墙都无法破坏。反倒是那些车行炮射偏的炮石落下一发,羊马墙立刻就会塌一块。
而宋军城头的床子弩则是威力无比,那些车行炮挨上一两下就是散架。床子弩居高临下,射程超远,不论是车行炮还是泼喜军的骆驼队,全都在打击范围之内,只不过现下正面全都是敌人,黑压压的数不胜数,守城宋军自由射击,并未对他们特别照顾,才让他们嚣张一时。
西贼的这些伎俩,都是大宋玩剩下的,宋军岂会怕他们?
西贼唯一真正的优势,就是人多,直娘贼的人真多!
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外面死伤的西贼恐怕已经有接近两千了,但是他们的人看起来还是那样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至少也有四五千。但是宋军顽强的阻击似乎已经让他们的斗志产生了动摇,很多部队遇到顽强阻击后开始进退失据,反而搞乱了后面的部队。
他们对于对手的悍勇似乎准备不足,有的冲一阵儿就开始止步不前。现在所有的大牌都已经给调到了前面,至少有一千多人靠着大牌的掩护隔着几道壕沟在和羊马墙后面的宋兵用弓弩对射,明明只要付出一定的牺牲就能在城壕上架起一两座壕桥,但是根本没人考虑如何越壕冲锋,他们宁愿使用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打法也不愿冒险拼一次,放满水的城壕层层叠叠浮满了尸体,全是西贼的。
而那道羊马墙上面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箭杆,但是这种对射对于宋兵的伤害却不大。毕竟羊马墙的厚度阻挡弓箭绰绰有余,再加上还有宋军的大牌。宋军的伤亡非常讽刺的主要来自那些车行炮和泼喜军,那些车行炮由于射程不远,必须推到很靠前的位置发射,但是多数石头都被城墙挡下,反弹反而落到守壕的宋军阵地。那数斤重的石头和燃烧弹可不是大牌能挡得住的。还有那些射的近的歪的,歪打正着也砸向羊马墙,现在羊马墙上已经有了几十个缺口,宋兵伤亡一百六七十人,都是这种“流炮”造成的。
但是西贼的处境更加不好过。他们对于城头上的宋兵几乎毫无办法,只是单方面的只有招架之功。那些大牌对于神臂弓和床子弩可没有多大的防护力,城头齐射一次,夏军的人群就要横七竖八躺下一片,那些操作车行炮的夏兵几乎是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操作,混乱狼狈之极。
城头有这样强猛的火力阻击,这些西贼只怕更不愿意越壕。现在的情况是,西贼的弓箭加炮石部分压制了守壕的宋兵。但是城头的宋兵却完全压制了西贼的步兵。守壕的宋兵固然无法在对射中占上风,但是西贼也难越雷池一步。
而且西贼的伤亡是远远高于宋军的。北城宋军目前伤亡不过两百余人,而北城西贼的损失当在十倍之数。这些西贼不像那些山羌蛮子越见血越发疯,他们是越见血越怯懦。
这不是步跋子!绝对不是!即是如此,就说明西夏此次进攻还是保留了实力,主力在等待着真正的战斗。那么我也留些力气吧。
“传令,神臂弓和床子弩全力摧折那些车行炮和旋风炮,自全军中调集善射者,射死那些操炮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