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你曾说狄骏是想用我来交换一件东西,莫非就是”白玉紫鸳鸯“”
“没错,当时狄家被抄封,可谓树倒猢狲散,仆人家眷各自逃命,狄骏的母亲当夜便带着那座”白玉紫鸳鸯“正要夜逃,岂料还是给你父亲找着抢回来,而狄骏的母亲,也因为这样而被害,而狄骏三兄妹,却被一名家仆抱走收养了。”
“原来狄骏还有兄弟姊妹。”
唐浩站起身来:“故事经已说完,妳休息一会罢。”
便转身走出房间。
“唐浩。”
瑶琳突然叫住他:“你关我在这里,莫非你也是为了那座”白玉紫鸳鸯“想用我要挟我爹爹?”
唐浩回头留下一个狡黠的笑容,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人已走出了房间。
瑶琳颓然坐在床上,想着唐浩刚才的说话,迄今还不能断定他的话是真是假,她内心确实不能相信素来行事正直,为人慈祥的父亲,竟然会做出这种冷血的行为?这其中想必另有些暧昧的问题。
但要清楚这些问题的所在,便只有离开这地方才能得到答案。
一想到这里,不由又打了个寒颤,瑶琳紧闭双目,紧闭牙关,来等待着一切最坏的事情发生!再想起方才唐浩的淫猥眼神,更使她局蹐不安,身上每一根头发,都似已直立了起来,在这充满春意的雅室中,瑶琳只觉比冰天雪地还要寒冷。
幸好,唐浩真的走了,竟没有任何事发生,但回念一想,又不禁有点惊惧。
“依他那眼神,分明是想打自己主意,又怎会如此轻易便放过我?”
“哦,是了,反正我已落在他手中,既然这样,自当然是无论想甚么时候动手都可以,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她开始转动目光,只见这雅室无论是一案一几、一瓶一碗,都布置得异常华丽雅致。忽然,门外似有人影一闪,匆匆的一瞥,使她无法看得真切,难道这人是唐浩,但身型衣饰却又不像,这使瑶琳更感纷乱如麻。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来,那颀长而横硕的身影,倒有几分像狄骏的手下,便是那个叫王彪的粗眉汉子。
不会,不会,怎会是他?若然真的是他,那么早已该和唐浩那恶魔对打起来,不论谁胜谁负,总该会发出声响,又怎会未曾听得丝毫的声音?
莫非他已与唐浩同流合污?不会的,敢情是看错而已,绝对不会是他。
便在这时,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打断了她一切的思潮。
瑶琳看见那人,不由“啊”地叫了一声,原来真的是他,一个粗大眉毛的壮汉,像铁塔般落在她眼前,这人不是王彪还会是谁!
“小娃儿,咱们又见面了。”
他的眼神,比起唐浩还要淫猥数倍。
瑶琳看得怦怦心跳,连说话也讷譅起来:“你……你……你怎会在……在这里?”
“这是我的地方,我当然会在这里。”
“你……你和唐浩他……”
瑶琳把两人联系在一起,便即感觉充满悬疑的,矛盾的,不合情理的疑惑。
王彪冷笑一声:“难道妳现在还不明白?”
“原来你们两人是合谋,但狄骏是你的帮主哦,为甚么……”
说到一半,她便隐约知道点端倪了。
“帮主!”
王彪低哼一声:“恐怕狄骏经已陪着他父亲了。”
“他……”
瑶琳一阵昏眩,失声叫道:“他不会死的,他对我说过不会死的。”
“连”六脉钻心散“都无法致他死命,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旋即哈哈大笑。
一时间,天地的一切都似在这死寂中,突然全部凝结,全都凝结成一幅令人窒息惨白的画面。
瑶琳满含痛泪的双目中,所见到的却似乎是另一幅画面,一幅活生生的血淋淋画面。一个英俊的、生气勃勃的男子,在瞬息间变得五孔流血,双目暴睁还渗着血丝的死尸。
她掩着脸孔,不敢再想下去,钻心的痛楚,已令她再无法承受,她似乎只剩下一个不属于她的躯壳。失去了狄骏,彷佛连她的生命也随他而去,世上的一切,她觉得甚么也再不重要了!
王彪来到榻边,瑶琳仍没有察觉,一只粗大的手掌,忽地放在她肩膀上,她才感到危险的来临,猛地抬起泪汪汪的俏脸,身子同时欲往后缩,只是她浑身发软无力,被王彪一把抓住了衣襟。
瑶琳大吃一惊:“你……你要怎样?”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狼一般的森森白齿:“我想怎样,当然是想做妳和那小子在山洞做的事。”
“不……”
瑶琳大喊一声:“快放开我……”
“待咱们完事后,我自然会放开妳。”
王彪五根手指一用力,瑶琳的前胸衣襟登时裂开,只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胸脯便要露出来。
瑶琳虽是浑身无力,然执拗倔强的性子却没有变:“快放开我,我既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只由得你,若要我依从你,你这是做梦。”
王彪嘿嘿笑道:“好大的小姐脾气,我就看是否在做梦。”
但闻“哧”的一声,瑶琳前胸的一块衣襟,便整个被撕了下来,晶莹丰满的胸膛,立时露了出来。
瑶琳仰天倒在软榻上,连忙掩着胸口,嘶声大骂道:“恶贼,淫贼,你……”
王彪望着她露出来的部位,早已看得欲火焚烧,筋肌亢暴,他一双大手一沉,又抓住瑶琳双肩的衣服,这时只要他两手一分,她的上身便会变为赤裸了。
“老王,不要做得太过份。”
一把男声从门外传进来。
王彪回头一望,却见唐浩正双手抱胸,伫立在门口:“原来是唐兄。”
“还不放开你这双手。”
唐浩的语气比冰雪还要冷。
只见王彪极度不舍地缓缓放开手,似乎他对唐浩甚为忌惮:“唐兄,这似乎……”
“她不竟是我的小姐,我劝你不要乱打她主意。”
唐浩依然语气如霜。
“既然唐兄这么说,咳咳!王某怎敢不给面子。”
唐浩望着一脸苍白的瑶琳:“小姐,妳放心休息,相信以后再没有人打扰妳。”
话落便与王彪离开房间。
瑶琳深深喘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张开了眼睛,二人果然真的走了,没想到唐浩还会顾念宾主之情,在重要的关头救了她。
她开始静心思索,想着藏在心中的疑团:“我进来了这么久,除了这两人之外,并没有看见第三人,莫非这偌大的屋子,便只有他们两人而已?还有,唐浩又为甚么这样放心让我独自留在室内,他不怕我逃走吗?”
瑶琳想着想着,不久,她终于得到答案了:“是了,想必二人知道我中毒之后,短期间无法恢复体力,连走路也不能才会这样放心,但你们也少觑我了,我就走给你们看。”
她向来就是这样,越是给人看不起,她便越要怒力做到,更何况是现在的环境。
瑶琳用手按着榻缘,缓缓从榻上爬下来,当她双脚踏在地上时,才发觉自己虽然手脚无力,尚有些许麻木,却不是完全无法支撑身体,只是有点儿虚浮媻姗,只要用手攀扶墙壁,还是可以慢慢走路。
发现了这一点后,顿时令她信心倍加。她贴着墙壁走出房间,外面是一个厅子,右面是一道回廊。瑶琳看清楚四周环境,便朝回廊慢慢走去。
果然这间屋并没有其它人,瑶琳兜兜转转,拐了四五个弯,来到一个落园,这段路程她没看见一个人,甚至连唐浩、王彪也踫不着,这使她十分兴奋,似乎脱离虎穴有望了。
瑶琳穿过落园,又见一行房间,便扶搀着继续前进。
突然,隐隐听见有点对话声,却从前面的房间传出来,她不由一惊,知道极有可能是唐浩等二人,但若不再前走,就无法离开这里,但这样便会经过那房间,一时间令瑶琳难以决择,不禁踌躇起来。
她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往前行,就算给他们发现了,大不了是被捉回去!
瑶琳拍拍心房,小心地尽量放轻步伐,当她来到房门前,便听见唐浩的话声。
“狄骏既然没有回”白松庄“料来是己经毒发身亡,影子帮帮主与颍阳剌吏爱女同时失纵一事,想必不到三日,便会传遍江湖,而影子帮的一切事务,必然会由其弟狄骥暂时执管。但失纵消息一但传出,沈啸天纵是不愿,但为着儿女的安全,必然会出兵围剿,你只要事前预先带领主力帮众,寻个借口离开海陵,先行避过与官兵接触,没有了狄骏和你两人,光以狄骥和狄姗姗两兄妹的力量,势必难以抵挡朝廷的精兵,到时影子帮就是没有全军覆没,其余之人,也必然只是仅以身免罢了。”
瑶琳一听狄骏和父亲的名字,立时定下身来,心想道:“原来二人正在谈论着计划害人,何不听听他们说甚么,待自己走出去之后,便向外揭发他们的阴谋。”
于是贴着墙弯下身躯,屏住呼吸侧耳细听,但一想到狄骏身死,不由泪水再度自眶内团团打转。
紧接着是王彪的声音:“但狄骥的武功也不下兄长多少,同样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他若然不死,我这样做作,是必会被他怀疑,到时恐怕……”
“放心好了,有我在旁帮手,难道你还怕他不成,我便不相信,凭咱们两人之力,就无法除去这个毛头小子,只要狄骥一除,帮主之位,你不是如愿以尝么。”
王彪呵呵大笑:“唐兄切莫如此称呼,王某是不是能当帮主,还说不定哩,如此称呼,岂非折煞了王某人。”
“你此刻虽还未登上帮主宝座,但心腹之患一除,帮主之位,岂非已是囊中之物了。”
王彪大笑道:“好说好说,来日若真的当了帮主,小的决不敢忘记唐兄的大恩,但我还有一个疑问,狄家兄妹虽除,但那”白玉紫鸳鸯“仍在沈啸天手中,唐兄又如何能取得到?”
唐浩冷笑道:“你不要忘记,我手上不是有了个皇牌么。”
“唐兄所说,大概就是那个沈丫头了,难怪唐兄一知狄骏要掳走这丫头,便急不及待赶来把她抢到手,原来是为着这样。”
“要不是这样,我又何须急巴巴的,就是害怕狄骏把她带回白松庄,到时再下手便麻烦得多了,幸好狄骏为人好色,竟待不及回庄便把那丫头带去山洞,才使我有这个千载难得的好机会,还可顺带一起把他铲除。”
“唐兄可谓福运双全,有沈啸天的爱女在手,还怕他不乖乖双手奉上”白玉紫鸳鸯“与唐兄,到时唐兄发了大财,也得多多关照王某人才是!”
二人正谈得兴高采烈,忽地一把女声自门外响起:“放开我!快放开我……”
随即门户大开,一个身高七尺的彪型大汉,正提着瑶琳走进来。
唐浩两人见后,也为之一愕,唐浩当下笑道:“果然有点本事,四肢无力也能跑到这里来。”
那名彪型大汉在两人面前放下瑶琳,她身子一软,便坐在地上,只听那大汉道:“这个丫头伏在门口窃听,是否要我处置她?”
“不用了,你且守在门外,这事我自会料理。”
唐浩挥手道。
“唐兄!”
王彪指着她道:“咱们的说话,她……”
“不用多说了,谅她也没有办法说出去。”
瑶琳高声道:“你两个害人精,害了狄骏还不算,还要害狄家的人,到底他在哪里得罪了你?”
唐浩摇摇头,冷笑道:“他没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
瑶琳扭动身躯让开,喊道:“我既落在你们手上,一刀杀了我好了。”
“我又怎会杀妳呢!没有人敢伤害妳的。”
“你不杀我,只是要我来换”白玉紫鸳鸯“罢了,是么?”
“妳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只要妳不再生歪念,我便放妳回房间休息,妳好好想一想?”
瑶琳发起小姐脾气来,骂道:“我偏要走,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唐浩长叹一声:“妳这样便不能怪我了,唉……真是自讨苦吃!”
便向门口的大汉道:“大水牛,你且送她入地牢,好生伺侯,让她好好想清楚,没有我命令,不得伤害她一根头发,不然为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