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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互诉风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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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推来就可以进手术室了。

    这时有个病人的男家属走过来搭讪,他问任凭:“是去做手术吗?”

    任凭点点头。

    “做工作了没有?”他突然问。

    “什么意思?”任凭不解。

    “就是塞红包。”那人小声地说。

    “还有这讲究?”任凭还是纳闷。

    “不塞也可以,但是他做手术时不跟你用心。我家属得的是十二指肠溃疡,做手术时人家好心人提醒我,送个红包给医生,手术做得好。还说某某某没有送红包,结果医生将纱布遗忘在了腹腔内,不得不又将肚皮划开。于是我就给他塞了一千元,结果手术很成功,我们明天就要出院了。”那人说着露出得意的神情。

    “那么多医生送给谁呢?再一个就是送多少呢?”任凭又问。

    “当然是送给主刀的大夫了,送给别人有什么用?当然,你要是个人看病,公家不给报销,也可以送给管床医生一点,他可以让你在不降低治疗效果的情况下省很多钱。那是手术以后的事了,现在要紧的是主刀大夫。至于送多少,那就看你的经济状况了。五千不为多,五百不为少。多了多受益,少了少得济。钱是无价宝,用到哪里哪里好。”那人象和尚念经似地说。

    正说话间,护士小姐就将担架车推过来了,两个民工和任凭夫妇七手八脚将乔跃抬到担架上,然后和护士一起推起担架车,象蜈蚣走路一样浩浩荡荡向手术室进发。

    把乔跃送到手术室门口后,护士小姐就将任凭他们拦在了外面,几个人只好止步。任凭将乔静拉到一边,就送红包之事和她简单地交换了一下意见,特别和乔静说了某某某没送红包医生忘纱布于腹中之事。乔静听了当然竭力主张送,最后两人商定送一千元,具体操作当然由任凭来做。

    任凭从兜内的信封中抽出十张票子,随手又找了一张白纸包就,自己心想什么红包,分明是白包,忽又觉得不妥,因为白色总让人和吊丧联系起来,干脆让人民币赤身裸体一回,这样颇有回归自然的意味。再说还可以让医生看到送的都是百元大钞,更能激发他好好做手术的积极性。主意已定,下一步就是实施了。任凭观察了一下形势,发现现场除一名把门的护士小姐外,没有医院的其他人,心想就去问她,她如果说主刀大夫已经进去,那送红包的事就免了。因为手术室不让家属进去,手术期间那大夫也不会出来。做完手术再给他塞红包那就是马后炮了,说不定纱布已经忘在了肚子里。庄稼都长熟了再上粪有什么用?若是他还没有来,那就趁他进门时塞给他,再就是自己千万要记住说一下乔跃的名字,别万一张冠李戴花冤枉钱。任凭这样想着就走向手术室门口,护士小姐告诉他大夫还没有来,现在护士正给病人作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任凭心中暗喜,问了护士大夫特征姓名之类,就在门口静候。

    约摸五分钟光景,走廊一端走来了一名身穿白大褂,头戴圆白帽,面里口罩的中年男医生。任凭猜想这就是那位尊敬的主刀大夫了。于是走上前去,搭讪道:“是赖大夫吗?”

    那大夫点了点头。

    任凭不知从哪来的机智和勇敢,一把拉起赖大夫的胳膊向墙角走去,那赖大夫可能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也不抵抗,直随任凭向墙角走来。

    任凭向四周看了看,四周静无一人,就掏出那一千元钱向赖大夫白大褂外面的兜子里塞。口里说着:“我弟弟的手术,请你多关照。”

    赖大夫一边假意地推让了一番,一边问:“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乔跃。”任凭一边回答着,一边心想还是大夫有经验,自己刚才提醒自己别忘了,结果还是差点没忘,大夫两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你也太客气了。”赖大夫收了钱就向手术室走,任凭跟在后面抓紧时间又向他说了好多话,无非是说病情重大,请大夫多操心,代表家属表示感谢之类。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任凭给了两个民工钱让他们去吃饭,又吩咐妻子也去吃,自己在这里留守,因为据大夫估计,如果顺利的话,手术大概需要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期间家属只有焦急等待了。乔静说她现在吃不下东西,肚里一点都不饿。她让任凭去吃,任凭也不想去,两人只好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等待。

    任凭和妻子乔静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两人谁也没说话,都在沉默着琢磨各自的心事。其实任凭最怕和妻子这样默默相挨而坐,因为每当这时自己就觉得不自在。说点什么吧,实在是没什么说的。在一起耳鬓厮磨近十年,太熟悉了,熟悉得甚至连谁身上哪儿长颗瘊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说点什么吧,明明是夫妻,夫妻什么话都不说那还叫什么夫妻呀?!自己心里都过不去,总还想找点话题聊一聊,但左思右想就是没什么话题,自己的心事没办法和妻子交流,要是跟妻子说想这个女人想那个女人妻子不把自己活剥了才怪。恐怕活剥了再将自己一块一块地吃下去都不会解恨。这事不能说,千万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那么单位的一些事呢?象东方建筑公司这事,也没法说。且不说现在这钱已经用了,下一步怎么办任凭还很矛盾,要是跟妻子说了,妻子肯定还想着剩下的那部分,这样自己就更被动了。再说,妇人不能参与自己的政事,否则纲常必乱,这是任凭的为政原则。与妻子聊一聊天气什么的实在没劲,有那口气还不如暖暖肚子。不说话脑子就想,想过去现在和未来,胡思乱想,苦思冥想。

    任凭和妻子是同乡,虽是同乡,相距不过二里,但十年前谁也不认识谁,任凭大学毕业分配到郊县,乔静也大学毕业分配到郊县,不同的是乔静到了县中学,任凭到了县调研局,两个人的单位仅一墙之隔,但还是相互不认识。直到有一年春节任凭回老家,媒人上门提亲,说是某某村有个乔静,也在某某县工作,长得美丽大方,任凭才知道有这么个人,工作单位又挨得那么近。任凭看是个好媒,父亲也这么认为,于是就见了面。任凭看乔静长得面白目朗,举止高雅,说话细声细气,个子不高不低,身段婀娜多姿,于是心里就有了八九分欢喜;乔静见任凭虽然个子不高,但眉清目秀,谈吐幽默,举止大方,又是大学中文系毕业,将来前途无量,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白马王子,心中自然也有了那个意思。于是二人回去上班后就开始频频约会,花前月下,定下终身,两人很快就结婚了。在外人看来,这两口真是天配的一对,地配的一双,郎才女貌,夫唱妇随,家里也门当户对。但是正应了一句俗话说的:婚姻是一双鞋子,穿在脚上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结婚后二人有过一段美好的日子,他们虽然很穷,房子也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但是上班下班,总算有了个窝。乔静的工作单位不是很忙,天天回家得很早,做好饭就等着任凭下班回来。任凭回家,热热乎乎地吃了饭,打着饱嗝去刷锅碗瓢勺,二人配合默契,其乐融融。但时间一长二人之间的性格冲突就暴露出来了。任凭是一个内向但又思想活跃的人,性格刚柔相济,但柔多于刚,又具有文人气质,喜春伤秋,不拘小节。但自尊心很强,有时也很任性,特别是自己认准的东西,轻易不愿放弃。而乔静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性格又任性又要强,凡事必争个高低。所以二人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以至于刀兵相见。常常是二人干一仗,就象是场马拉松战争,战争初期两军交兵,实力相当,形成拉锯之势,你方唱罢我登场;中间阶段,各自疲惫,据守阵地,虽有叫骂,却都不出战;最后才进入了长长的冷战,就象战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大对立阵营。冷战最长的能达数月,最短的也在一周以上。这样的战争也不知爆发了多少次,每爆发一次,战争结束后的两国关系就会远一步,以至于一年以后就发展到冷若冰霜了,原有的感情就象是战争储备物资,随着战争的频繁发生而用之殆尽,只剩下两个空空的仓库而已。于是两国间就展开谈判,要进入宣布绝交阶段。两人都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了,一致同意逃出围城。可正在这时,有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是这件事打乱了整个逃出围城的计划,乔静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任凭一听是这情况就让乔静去做掉,乔静也很赞成。但到医院看医生,医生说千万不能做,根据当时的情况,如果做了就会导致终身不育。二人都傻眼了,谁愿意自己一辈子不能生孩子呢?那样即使离了婚,自己就再也嫁不出去了。任凭的心也软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呢。任凭觉得两个人结婚就好像是两棵树栽在了一起,刚开始互不甩乎,各长各的,但时间长了树根就长到一块去了,相互勾连,难解难分,再想把其中的一棵移开那就难了。于是二人重新调整战略,暂时不提离婚的事了。乔静一怀孕,两个月后就出现了剧烈的反映,恶心得差点连肠子都吐出来,几天吃不进饭,连喝水都吐。任凭的慈悲心被激发出来了,甚至连脾气都改变了很多,别说是自己的合法妻子,就是路人也得看上两眼吧?所以直到生孩子,二人基本上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孩子半岁时,任凭就调到了市里,当时单位没房子,只好四处迁徙,乔静自己带个孩子,非常艰难,任凭刚调到市里,工作上很努力,只想比别人干得更好,所以就没时间顾家。这样就有了战争的导火索,两人又开始三天一大战,五天一小战了。有一次乔静的奶水还气了回去,粟粟没奶吃,饿得小手放到嘴里哭。后来吃了好几剂中药,才恢复了奶水的供应。那时二人又开始考虑绝交的事,协议书都写好了。但是两人走到民政局门口,看到嗷嗷待哺的孩子,二人也不知谁就回头了,一个人回头,另一人好像受了感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回家了。孩子对于夫妻,就象是战国时代各国之间的人质,谁也不想伤害他们,因为他们牵涉到双方的利益。

    任凭和乔静到家后抱头大哭了一场,任凭说谁让咱们是冤家呢?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看来是分不开的了,过吧。这样闹着闹着孩子慢慢地就长大了,转眼间乔静已过了三十,任凭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都成了豆腐渣了,还闹腾什么?乔静也不再提离婚这档子事了,况且任性的性格也改变了不少。任凭呢,学会了忍耐,知道了沉默是金。但是这样一来却没有了交流,各自抱着葫芦不开瓢。时间一长,就各自封闭起来。有一次乔静问任凭,你到底爱不爱我?任凭说,不爱。乔静又问:那你为什么和我结婚?任凭说,结婚时爱,后来不爱了。这话让乔静伤心地哭了一个晚上。但第二天两人照样象往常一样生活,一样管孩子。也可能二人把婚姻看作了一种契约,一种两人共同生活、共同抚养孩子、共同过性生活的契约。说起性生活,任凭现在渐渐觉得自己老了,他觉得自己和妻子的性能力就像股市上的熊市和牛市,自己是熊市,妻子是牛市。任凭二十多岁时整天雄赳赳气昂昂,一晚上最少做两次爱,第二天还不影响正常工作。到了快三十的时候,一晚一次也做不了了。现在一个月也做不了几次。上一次任凭看到报纸上有一篇文章说,现在的中年男性很多是无性婚姻,就是说只有婚姻没有性生活。据分析原因很多,感情、工作压力、身体衰老都是重要原因。而乔静则正好相反,二十多岁时是被动应付,三十出头时就开始有点反应了,最近更是高潮迭起,还常常主动改变姿势,以求得更大的满足,现在倒成了任凭是被动应付的了。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真是言符其实。但是任凭做爱总是不喜欢接吻,平时也没有和妻子接过吻。最近他读到一篇女作家夏菲讨论男人接吻的文章,说男人接吻跟爱情有关,如果一个男人对吻一个女人感到非常厌倦,一定是他不爱她了,但他照样可以跟她做爱,这说明男人的性爱和爱情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是本能的反映。那么任凭跟妻子做爱是不是夏菲说的这种情况呢?

    两个小时过后,躺着乔跃的手术车推出来了,手术进行得很成功,赖大夫说等一个星期拆线后就可以下床了。现在关键问题是乔跃需要人陪护,而乔静还有工作,还要照看孩子,实在是忙不过来,只好打电话让岳母来陪护。任凭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但实在是待不住,传呼手机一个劲响,单位办事的人不住地催,弄得他心急火燎的,乔静说她在医院看护,让任凭先走,但有一个光荣任务,那就是晚上去接孩子。任凭领了任务走了。徐风已经来了,正在楼下等,他已经从电话里知道了任凭内弟患病的情况,并抱怨说怎么没有给他打电话,以至于让领导降格坐出租车。

    下午李南山没有打电话,但这个事任凭并没有停止思索。现在是越陷越深了,这钱任凭拿去时没有多想,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人命关天的事,当然就不顾一切。现在这一万元已经花去了六千元,还不知道够不够。真不敢想象,当时自己如果手头没这个钱呢?那该如何是好?看来钱的作用是不可低估的,关键时能够买命啊!一些文人说“视金钱如粪土”,那一定是他挣了足够的钱,不再需要钱了。有句话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话真是千真万确。生活在现代的都市里,没钱简直寸步难行。吃喝拉洒睡哪一样不需要钱呢?如今上个公共厕所,高者五角,低者三角,如果是大便需要手纸,那么对不起,请再加两角。唉,不说也罢。

    下午成雁去上班了,是任凭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顺便进去看到的。任凭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心里就隐隐的疼。估计是昨天喝酒喝的了,任凭关心地问了几句,因为有徐风在场,他不好意思和她多聊,说了几句就走了。

    本来下午任凭去得就晚,没一会儿就下班了。直到女儿打来电话,他才明白自己还有光荣任务,赶忙喊了徐风去。女儿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久,一见面就责怪起任凭来。现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就是小皇帝,根本不把父母亲放在眼里,所以他们比大人过得还潇洒,想责备谁就责备谁,从来不压抑自己。不像任凭小时候,见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离老远就不敢再说话了。但现在的孩子也有怕的人,那就是老师。任凭小时候则相反,最不怕的就是老师,那时候老师是臭老九,学生可以趾高气昂地批判他们,贴他们的大字报,向他们开炮。学习不好是好样的,“白卷先生”张铁生是大家的榜样。

    粟粟坐到车里,将沉重的书包摘下来,拉开拉链翻着什么。然后掏出了一打试卷。

    “爸爸,这是老师让我复印的试卷,后天上午交。”粟粟说着,将试卷递给了任凭。任凭接过来看了看,是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模拟试卷,知道是老师自己的事。

    “要多少份?”任凭问女儿。

    “五十份。”女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就这还是我争过来的呢。当时我们班有两个人举手,老师选中我了,因为老师知道妈妈在单位管复印机。”女儿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自豪极了,象是做了一件极其崇高的事。

    孩子真是天真无邪,自己被当成了工具,还满心欢喜,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换得老师廉价的表扬。这年头,连老师都在利用自己的权力谋取蝇头小利,况且还是连环套,这肯定是老师在上自学考试时候的老老师分配的任务,老师自己不想花钱到街上去印,然后又动用自己的权威,吩咐自己班的学生去印。五十份,八开纸,街上复印一张就是八角钱,任凭估计至少得复印五百张,五百张就是四百元,乖乖,抵一个下岗职工两个月的工资!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用到现在的社会真合适,当医生的吃病人,当法官的吃原告被告,当交警的就吃司机,当老师的就吃学生,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整个社会就象是生物界的食物链条,你以我为生,我以他为生,他再以你为生,生生不息。

    晚上乔静在医院没有回家,任凭需要自己动手做饭,他安排女儿去房间写作业。进厨房一看,没洗的锅碗瓢勺乱七八糟的放了一锅台,赶忙先洗了一遍,弄点米熬上汤、馏上馍。但没菜,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冻得硬梆梆的肉以外,什么也没有。乔静在家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操过这心,最多也就是打个下手,比如剥剥葱蒜之类,不管钱有不管钱的好处,一日三餐不用操心。任凭对饭食不讲究,大鱼大肉吃着不觉得多好,粗茶淡饭也不觉得难以下咽。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也不行,于是又到菜市场去买菜。

    菜市场离自己家有五百米左右,是原来的马路市场迁进去的。任凭正在一个菜摊前挑西芹,忽听身后有人叫自己。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南山。

    “怎么自己动手买菜了?真是模范丈夫呀!”李南山说道,他正在任凭背后买羊头肉。

    “你不也是吗?”任凭反问道。

    “没办法了。昨天晚上和老婆干了一架,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我成了孤家寡人,只有自力更生了。”李南山也不顾有人,只管说他的。

    “正好,我老婆也不在,到我家去喝两盅吧。”任凭顺势说。

    “你老婆呢?也出走了?”李南山问。

    “我老婆的弟弟住院,她在那里陪护,所以晚上不回家了,不过孩子我得管。”任凭无奈地说。

    “那正好,今天就到你那里了。我可是(qing贝加青)吃(qing贝加青)喝了。”李南山拿着自己买的羊头肉向任凭走了过来。他建议任凭买点熟菜,直接就可以吃,非常省事。

    二人买好了菜和酒走出了菜市场。

    “为啥跟老婆干仗?”任凭问李南山。

    “为啥?因为昨天咱们出去玩。我一回家她就唠叨,说自己如何辛苦啦,我如何不对了。我一听就来了气,你辛苦,我比你更辛苦,男人整天闷在家里,那还叫男人吗?恐怕你自己还发愁呢。男人就是要在外面跑,交朋友,办大事。女人在家照顾好家就行了,别那么多怨言,这是社会分工不同,各司其职嘛!结果她一气走了,好在孩子也带走了,我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待他比待我亲多了。”李南山振振有词地说。

    “谁家的灶火不冒烟呢?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任凭感叹道。

    “我看你老婆不错,又贤惠,又温柔。”李南山羡慕地说。

    “唉,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千古定律。”任凭感叹道。二人说着上楼走进了任凭的家门,任凭的家在七楼,李南山累的只喘气。

    粟粟和李南山热情地打着招呼,李南山一边和粟粟答话,一边随任凭走进了厨房。李南山将厨房的门关上,趴在任凭的耳朵上悄悄地说:“告诉你个好事。上次那个叫司皇英的女孩儿今天去找我了。她想在毕业分配的时候托我帮忙。我看是大好时机,就满口答应。我邀请她明天去温泉游泳,她答应了。我还告诉她把上次跟你跳舞那个女孩也带上。”

    任凭说:“你别唬人家了,你能把她分到你们司法局去?”

    李南山小声地说:“先稳住她嘛。我看这个女孩挺纯洁的,可能还是个处女呢。”。

    任凭说:“都想些啥呀,我看你是母猪跑进红薯地——乱拱。吃不吃,都让你糟踏了。”

    李南山说:“我是一只狂蜂浪蝶,采尽百花蜜,然后就成了花神了。”

    任凭说:“我可去不成,明天单位事太多,再说粟粟她舅还在医院住着呢。”

    李南山说:“我说大处长,你是过迷了吧?明天是星期天。”

    任凭拍拍脑袋说:“对了对了,是自己迷了,只想上班,竟忘了休息这档子事了。但是,就这也不行。内弟住院,自己出去玩?有点不得劲。”

    “你呀,整天背着这么重的思想包袱,怎么能活得轻松呢?你内弟有病,你着哪门子急?你只要做了你应该做的就行了。不要有负罪感。”李南山劝任凭说。

    饭很快就做好了,四个小菜,两荤两素,一瓶白酒。他拿了两个大玻璃杯,将一瓶酒平分了。任凭将女儿喊过来,三个人坐在桌前。女儿吃了一点就跑去看动画片了,只剩下任凭和李南山两人。任凭又想起来东方建筑公司的事。实际上他在菜市场见到李南山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况且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事办了。至于怎么就一下子想通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这两天遇到的一系列的事情使然吧。裴局长指示他办的事,可能裴局长已经得了好处,自己虽然知道不符合原则,不是也顺利的办了吗?医院里的那位赖大夫,他凭什么就白白得一千元的好处?为什么自己就自愿给他送钱?还有这学校的老师让学生复印东西。还有李南山让人家东方建筑公司装修房子,还有李南山帮东方建筑公司打官司。任凭好像觉得现在的社会人们不是以自己付出的劳动来获得报酬,而是通过自己所把持的职业和职位来获得经济上的补偿。实际上这就是钱权交易,就是腐败。难道自己也滑进了这滩泥淖中了吗?

    任凭和李南山碰一下杯子,他们各自喝了一大口酒。任凭说:“南山,你说的那个事我决定给你办了,你让他们公司星期一上午去找我。我左思右想,谁让咱们是这么好的同学呢?”

    李南山的反映不像任凭想象的那样激烈。他慢慢地夹着菜说:“任凭,你就是不办咱们也照样是好同学。咱们的友谊是金钱能换得来的吗?”

    任凭真被这句话感动了,端起酒杯又喝。李南山也喝得嗞嗞只响,转眼间二人的酒就下去差不多了。任凭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平时半斤酒下肚已经晕晕乎乎了,但是今天可能是熟人的关系,加上又在自己家,两人喝一瓶酒感觉正好。任凭还要再拿酒,被李南山制止住了。李南山说都是自己人,喝太多了没意思。任凭将女儿安顿好,两人就走入卧室来,任凭打开床头灯,又把毛毯铺好,将一双枕头尽量放得整齐。任凭指着床说:“上床睡觉。”

    李南山站在床头不动。难为情地说:“这是你们两口战斗过的地方,我躺在上面咱俩就成同志了。”

    任凭指着床说:“今天就同志一回能怎么样?大学时你和我不是经常打老通吗?今天就再试验一回,看有没有反应……”打老通也叫打通腿,是两个人同睡一个被窝但又各睡一头的意思。喝酒真能改变一个人平时的性格,所谓酒能乱性可能就是这个意思,任凭喝了酒以后就变得豪爽起来,而李南山却变得文文气气的了。

    李南山哈哈大笑。他也想起了往事。他们上学的时候是八个人一个寝室,四张双人床八个铺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任凭家是农村的,老家经常来人,来后就住在任凭自己的床上,而任凭到李南山床上和李南山一起睡。两人睡到一头难为情,就睡两头。都是处在青春发育期的大小伙子,见到狗连蛋就会产生好多联想,哪耐得热被窝中双方的肉体?于是常常你抱我腿,我抱你股,相拥而眠。夜半常常有美人入梦,美人一颦一笑,他们都会身软骨酥,不是你流我一腿,就是我流你一股。当然这都是天大的秘密,两人只有自己知道,不会向其他同学说这些。但有一次是例外,关键是这一次牵扯到了其他人的利益。

    有一天晚上任凭和李南山又打通腿了。半夜的时候任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好多漂亮女子在一起,看哪一个都想要。正在这时自己小便甚急,实在憋不住了。但这么多女子在面前,不能当人家的面尿呀,要是那多难为情啊!干脆自找地方吧。当时旁边还真没有公共厕所,只有一棵大柳树,心想就搂住这棵树尿吧,也别管那么多了。这一下床上可发大水了,况且殃及下铺的同学。那同学正做着好梦,忽觉大雨倾盆而下,还带有热热的臊味,心想不对呀,睡在屋里怎么会淋住自己呢?忙起来查看。这时李南山也被湿热的东西弄醒了,见任凭抱着自己的大腿尿了一床,一脚将他踹醒了,任凭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慌忙向二位道歉不迭,李南山还可以,哈哈一笑就算了,最尴尬的是下面的那位同学,记恨任凭好长时间。半夜急雨的事不胫而走,整个学校都传遍了,一时间任凭和李南山都成了新闻人物。所以现在任凭提起这档子事李南山哈哈大笑。

    李南山说:“今天你我谈个通宵,谈谈最近的风流韵事!以便让我忘掉烦忧,忘掉那可憎的老婆!”

    任凭也说:“对!今天畅谈,不拘题材!你先说说这两天东方建筑公司托你办事给你钱了没有?”

    李南山说:“你就这样不懂事故吗?不给钱我能帮他们办事吗?他们给我一万五,我给你一万。”

    任凭捂了一下李南山的嘴,意思是让他小声点。

    李南山接着说:“要不昨天咱们花谁的钱去?不过,我的观点是,有钱就花,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有金山银山,花了才是自己的,不花还是别人的。人生无常,很多人今天还活得好好的,明天就到天国去了。我高中有一个同学,经常感叹,今天晚上脱的鞋,明天就不一定能穿得上了呀!结果他高中未毕业就死去了,可能他已经有预感不久于人世,真是一个大智者。”

    “这个事就这样了,明天让他们去拿证!我看原来是自己太刻薄自己了!”任凭以手捶着床板说。“娘的,以后向你学习!”

    “这就对了。何必呢?一个人谁也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不管你是怎样的努力,可能你最后还是习惯势力的牺牲者。”李南山评论说。

    “哎,你不是说说说风流事吗?最近你和你老婆干事多不多?”任凭好奇地问。

    “多个屁!最近正闹别扭,谁也不想挨谁,干个鸟事?就是好的时候也很少,就像月食日食一样稀。”李南山已经躺在枕头上。

    “我也是,就是不想和老婆过性生活,但是只要在街上看到漂亮女人,硬得很快,恨不能去强奸了她。我觉得要是没有法律约束,我早就成强奸犯了。”任凭实事求是地说

    “废话!没有法律约束,你那就不叫犯罪,怎么会成强奸犯?”

    “哈哈哈,就是,那样又回到群婚制了,自由交配。”

    “这是男人的理想?”李南山问。

    “应该说这是强壮男人的性理想。你想啊,在这种情况下,强壮男人可以占有很多女人,而弱小的男人恐怕连一个女人也得不到。就像旧社会有钱的男人三妻四妾,而没钱的男人娶不上老婆一样。”任凭进一步阐释到。

    “前天我收到一条短信息,特别有意思。说是男人的四大理想:“天上纷纷掉钞票,天下美男都死掉,美女脑子都坏掉,哭着喊着让我泡。’”李南山说。

    “简直是赤裸裸的性欲。”任凭道。

    “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的理想就是不一样,男人是雄性动物,处处具有攻击性,你看他的生理构造就像是一只长长的矛,矛是专门行刺的,而女人的更像是盾,是防御性的东西,更具有被动性。所以男人看女人,多注重外在的性感,即容貌。在性交中也是这样,目的性非常明显,男人一完事就想溜之大吉,再也不想碰自己的性对象。而女人在性交中更注重情感,注重性交前的感情酝酿,希望有一个温存的过程,男人射精后,她还不罢休,还要在缠绵一会儿。再者,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性对象而并行不悖,而女人在同一时期只爱一个人。这是男女在感情领域的主要区别。”李南山长篇大论地谈起来了。

    “你懂这么多,都是从哪学的呢?在学校时你还是个不熟的倭瓜呢。”任凭侧过身问李南山。

    “这东西是无师自通吧。但还得理论加实践。你看过日本作家渡边淳一的作品没有?他写过一本书叫《男人这东西》,简直把男女之间的性差别写绝了。”李南山说。

    “那也难怪,他是学医学的,好像是札幌医科大学毕业的。学医的人对人体构造研究得很透,也很容易看透男女关系之间的那层神秘的东西。”任凭说,他最近也阅读了很多渡边淳一的作品。

    “过去咱们传统的那种男女关系恐怕正在崩溃,取而代之的将是一种更加先进的、更加符合人性的男女关系。”李南山断言。

    “对,我也有同感。我总觉得目前的男女关系的准则太压抑人性了。那么新型的男女关系是什么样我还没有设想过。”任凭说。

    “我给你描述一下吧。首先是一夫一妻制要面临挑战,可能还有一夫一妻制存在,但是已经不是唯一的婚姻形式了。到时候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婚姻方式,比如一夫多妻制、一妻多夫制、同性结婚制等等等等。”李南山道。

    “对对对,一夫一妻制太不合人性了。我早就有这样的意识。你想啊,就一纸协议把双方限制在一个狭小的家庭内,况且规定必须以对方为性对象,不能越雷池一步。简直很荒唐而且残酷。别说是人了,就说你买件东西吧,用时间长了就感到烦,何况人要一守就是几十年,甚至白头到老。那第二个特点呢?”任凭发过牢骚后,又问道。

    “第二就是性更加开放了,性工作者受到法律保护。我说的性工作者包括现在的妓女和男妓,到时候国家颁发正式执照,承认他们的合法地位,并进行定期的健康检查。性犯罪几乎绝迹。社会公众对这种职业也不再歧视,他们甚至还可以参加总统选举。”李南山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新观点。

    “这一条也差不多,还有呢?”任凭再次问。

    “再次就是同性恋了。同性恋的势力在逐渐强大起来,人一生可能会经过两种以上的恋爱形式,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有,或者是二者同时出现,分不清哪种恋爱更强烈。你看渡边淳一的《异恋》就是这种情况。”李南山又开始讲解他的理论。

    “这种情况太怪异了,我不太赞成。”任凭说。

    “不管你赞成不赞成,这种情况却在客观存在着。中国在这方面已经开始转变态度了。说到这,我想给你讲个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李南山停了停,好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

    “什么事?”任凭又好奇起来,他觉得李南山这家伙还真不简单,不管是真是假,他能和你喷得出来。

    “一个关于同性恋的故事。这事有两三个月了,但我还没有给谁讲过,你可是第一个听众。有一个礼拜天我去在一家大酒店门口等人,突然碰到一个留着大胡子、黑黑的、相貌怪异的男青年,他凑上来和我搭话说:“你有男朋友吗?’我当时懵了,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下意识地摇摇头。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我好喜欢你,你看我怎么样?’我这才明白这是一个同性恋者。我吓得撒腿就跑!你看,虽然我口口声声很开明,但真遇到这事的时候却视同洪水猛兽。可见中国要接受同性恋,还有待时日。”李南山终于将他的故事讲完了。

    “哎,南山,你不是说要讲一讲风流韵事的吗?现在就讲呗。”任凭突然想起了李南山开始时说的话,忍不住问道。李南山长得帅,经常有风流韵事,而任凭就不行,因此他经常羡慕李南山。

    “急了?支楞起耳朵,好好听一听。但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不是人人都能碰上的。”李南山解释说。

    “别绕弯子,直奔主题吧。”任凭催促道。

    “话说有一年夏天,我到某地出差,在火车上认识一个女孩儿。这女孩长得不错,浓眉大眼的,扎两个小辫,穿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我坐的是硬座,况且也没有买到座号,因为是过路车。那时的思想真好,为公家办事跟办自己的事一样,要是现在,坐硬卧我还嫌不舒服呢。结果上车以后就去找座位,我看到那女孩坐在一个两人座上,用双手支着下巴向窗外痴痴地看着,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他旁边的那个座位正好空着。我就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就挨着她坐了下来。因为旅途无聊,我就想找个话题和她聊天。我看到她前面放了一本杂志,大概是婚姻家庭方面的,我就提出借看一看。在火车上,书是男女交往的最好媒介,因为书很高雅,内容又丰富,但是光看也不行,还得找到一个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聊天。于是我就找了一篇讨论人是否该结婚的话题和她聊了起来。记得她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刚开始很冷淡,也不看我,后来我说了我的观点后,她开始在意起来。过了半小时后我们就相当熟了,有时她说到关键的地方还眉飞色舞,但有时也会黯然神伤。她说,她在某市当医生,刚结婚不久爱人就去南方打工了,她这是到那里去找他的。谈着谈着,我就到站了。”李南山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完了?这叫什么风流韵事?我也碰到过。”任凭不满地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现在我要小解。”原来李南山要去卫生间,所以才停住了。他匆匆到卫生间解决了问题,提着裤子就讲起来:“到站以后,我就和他告别了,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就找了家旅店住了下来,我把行李放好,拿出牙具、毛巾等物到卫生间洗漱,这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送水,我就穿着内衣出去开门,结果开门后一看,竟然是她!她说她也想在这个城市办点事,碰巧也住在这个旅馆。我当时心里不信,我想着她肯定故意跟着我来的,我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又不能说破,只好应承着。我们俩就又聊了起来。她说她爱人在深圳打工,刚开始天天给她打电话,说不尽的情话,三天就要写一封信,诉说思念之情,一个月后就稀少了,她想着是他工作忙,没时间,也没在意,后来有一个同事从深圳回来,说自己的男人有了相好的,当时她差点晕过去。清醒过来后,就跟丈夫打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手机不开,传呼停机,这才慌了,也没多想,买了张票就登上了深圳的列车。这女人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我当时看着她的可怜又可爱的样子,竟然禁不住将她搂在怀里,她也不反抗,可能她来就是这个目的。这样我们两个当晚就睡在一起了,我那天干了三火。”李南山得意地说。

    “就这些?”任凭好像觉得这个故事不够浪漫,太直接了。

    “还有,第二天早上我们就分手了,况且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李南山补充道。

    “我明白了,这个女人利用你报复了她的丈夫。”任凭判断说。

    “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是她也有这种需要。”李南山说。

    “女人要是坏起来,比男人坏得多了。”任凭说。

    “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有先天的条件。一个漂亮女人投怀送抱,很难有男的能把持住。”任凭说。“我的讲完了。该你了,你不能光当听众,也得当演员。”李南山道。

    “我不像你,我没有你那么多艳遇。”任凭说。其实任凭心里也在想,自己也有过几次所谓的艳遇,只是自己太矜持,不好意思说罢了。

    “不可能!你说不说?不说我可是要揭老底了。”李南山要挟说。他说的揭老底可能是指人任凭的第一次恋爱,任凭记得自己和他说过的。

    “那你揭吧。”任凭不在乎地说。

    “那次,公交车上,是怎么回事来着?”李南山果然说了,但不是任凭想象的那一次。

    “公交车上怎么了?”任凭故意说。

    “老实交待吧你!”李南山见任凭不说,猛地起身,双手卡住任凭的脖子,任凭没有他的劲大,只好告饶。

    “好好,我讲。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有一年夏天我坐三路公交车到东郊去,到了百货楼站的时候,人开始多起来,挤得像柿饼一样。我当时也没带什么行李,要不就惨了。这时候从门口挤过来一个女孩,个子和我差不多,穿着一件短袖套裙,长得挺白静的。我为什么会注意她呢?因为她挤到我面前的时候就不动了,刚开始她背对着我,这样持续了一分多钟的光景,她突然就和转过身来,和我正面向相对。眼睛火辣辣地朝我看,我当时有点受不了,因为她一站到我的前面,就散发出一种体香,让我脸红心跳。现在又转过身来看我,我更是意乱情迷了,我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和她的目光相遇。但是这女孩的胆子太大了,她竟然悄悄地把我的一只手拉过去放到她的乳房上。我当时那个心哪,简直就像装进去好多饥饿的小兔子,跳得咚咚直响。”说到这里,任凭咳嗽了两声。

    “下面呢?”李南山恨不得把耳朵拉长一尺,折起身子问道。

    “光这样我还能受得了,但是她还不罢休,她的身子一个劲儿朝我身上蹭,特别是下身,死死地抵在我的敏感部位。都是少男少女,谁能受得了这个刺激?我当时就热血上涌,头都昏了,随着汽车的晃动,下面也在动,她也在主动地动,不大一会儿我就不行了,泄了一裤

    裆。不过觉得挺畅快,现在还经常想那一幕。”任凭说着说着,思想包袱就放开了。无所顾忌地讲起来。

    “再下面呢?你没有把她领到一家旅馆来个一夜风流?”李南山好像意犹未尽。

    “拉倒吧,你以为都像你,动不动就在旅馆开房间?下面就是尾声了。到了下一站,我就像逃一样下了车,当时裤子湿了一大块,紧紧地贴在大腿上,我觉得很难为情,也不敢走路了,就找一个墙角蹲了下来,想让它赶快干掉再走。后来还碰到一个好心的老太太,问我怎么了?我说有点肚子疼,在这歇一会儿,并装出难受的表情。老太太要跟我一块去看病,弄得我好解释才摆脱了她。”任凭苦笑着说。

    “说到这里,我想到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个同学骂人的一句话。他骂对方总是用‘早知道你这么孬,我就把你干到裤头上了。’当时不懂干到裤头上什么意思,现在看来这句话真损。”李南山发挥说。

    任凭仔细品味了一下李南山说那话的意思,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他是怎么想起来的呢?”

    李南山说:“那没什么奇怪的,可能他也有像你这样的经历。”

    二人都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深夜的房间里。那天晚上,他们越说越兴奋,直到凌晨五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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