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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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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家是李娇,她结婚前积攒了不少嫁妆,又掌管西门家财务,私房钱自是藏了不少。孟玉楼说完之后,李娇吓了一跳,“钱啊?”

    孟玉楼心道五钱(300元)银子怎么跟宰你似。

    李娇哀苦的脸色比孙雪娥要做作一千倍,“三娘,我跟你说说我的苦恼吧。”

    孟玉楼心说你大爷的就是不说钱是吧。

    “虽说这钱每日都从我手上过,可这一分一厘都是有账目的,我是一个子也捞不着,唉不瞒你说,你来之前吧,我还正打算找你借点呢——”

    孟玉楼生气道:“要是你这管钱物的都没钱,那我们更没有了。大家的事你看着办吧。”

    说完出门走了,行了不远,李娇的丫头又喊孟玉楼回去,孟玉楼得意看你出不出。果然李娇正用秤称银子,看见孟玉楼进来,将银子递给她,“收好了,五钱银子,高高的。”

    孟玉楼回到李瓶儿院子,骂了那两人一番,随即让小潘称银子的分量。小潘一称,孙雪娥的三钱七分,李娇的四钱八分。

    “这个铁公鸡,还差两分呢,她跟我说高高的!”

    吴月娘的庆功宴终于开始了,吴月娘与西门庆居上座,小妾们都打横坐着。大家轮番给月娘和西门庆敬酒,一轮酒下来之后,小潘看这李瓶儿道:“哎,李姐姐,事都是你惹起的,你该多敬一杯啊!”

    李瓶儿站起身来就要敬酒,西门庆心疼她起身拦住道:“别听那小淫妇的,你刚才不是喝过了吗,快回去。”

    此时,乐曲响起,春梅、迎春(李瓶儿房里的)、玉箫(月娘房里的)、兰香(孟玉楼房里的)四个人合奏《南石榴花“佳期重会”西门庆听到心中顿时骂道,混蛋又是那个小淫妇干的。

    “谁点的?”

    玉箫是月娘房里的丫头,根子硬,开口直指小潘:“五娘”西门庆骂小潘道“你瞎扯什么!”

    小潘装聋作哑,“什么呀,她们拉的曲,管我什么事。”

    佳期重会讲述的是一个男女私自月下幽会的故事,在古代女子的这种行为简称搞破鞋。

    小潘对月娘的敌意西门庆了如指掌。

    雪越来越大,初如柳絮,渐似鹅毛,漫天都是乱舞的梨花,一家人喜气洋洋。不远处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是这几个拉曲丫头的老师李铭。

    李铭来头不小,他是李娇的亲兄弟,李桂姐的亲大爷。因为他本行是妓院里的乐工,二夫人李娇推荐给西门庆,西门庆让他负责给丫头们教曲。李娇趁机免了李铭的饭钱,每天在西门家吃,一个月五两银子(三千元)西门庆看见李铭又想起了李桂姐,心中不满讲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李铭脸上一百个委屈,“我现在那边很少走动了,也不知道这是些,我回头说说他们。”

    李娇的眼睛乱转低头没事人似的吃东西,转头对孙雪娥道:“这个鲜果好吃。”

    西门庆也没见怪,让李铭拉了个曲子。大家又开心起来,只有小潘看着李铭冷冷发笑。

    宴会过后,西门庆赏了李铭说道:“你去了李家别说今天到我这了。”

    李铭连连点头离去。

    今天之后西门家三夫人孟玉楼的生日到了,吴月娘做下保证,留西门庆为孟玉楼过一个好生日。可是当天晚上,西门庆不见了。

    孟玉楼心有失落,问小潘道:“他爹会去哪啊?”

    小潘不屑的笑道:“在勾栏院李家呢。”

    孟玉楼当然不信,“就瞎说,刚翻了脸,就是去勾栏院也不是李家。我敢打赌。”

    小潘乐了,“哈,这你说的,找李瓶儿作证,等着输我吧。”

    玳安回来的时候,告诉孟玉楼,西门庆去李家喝酒了。孟玉楼惊叹,问小潘如何知道。

    小潘得意的笑道:“那天李铭来,其实是李家来探他爹的口风。今天早上我撞见应伯爵了,一定是李家见他爹怒气未消,担心遭报复,派他来说和的。”

    小潘预料的不错,在应伯爵谢希大的劝解下,西门庆原谅了李桂姐。但是李桂姐对西门庆的影响力越来越小,有了李瓶儿的加入,西门家后宫实力强大,小潘终于有能力报复李家了。

    小潘攻击人的本事很强,当天晚上就发生了一件。因为孟玉楼的生日,月娘安排西门庆与她睡,众夫人送西门庆到孟玉楼的房中。

    小潘对孟玉楼道:“我的儿好好睡,为娘明日来看你。”

    孟玉楼羞得满脸通红,夫人们出门了,突然外面咚的一声,有个人摔倒了。小潘喊道:“哎呀,李大姐你走路怎么跟瞎子似的,自己摔倒了,还踩了我一脚泥。”

    西门庆在屋里哈哈哈大笑,孟玉楼怪道:“人家摔倒了,你还笑。”

    西门庆意味深长的微笑道:“我虽未看见,却知道那淫妇的行事。她自己踩进泥里面,然后将李瓶儿绊倒了,反倒埋怨他人。真是可气!”

    可是孟玉楼在西门庆的脸上却看到了对小潘的喜爱。

    物以类聚.当天晚上多少春风夜月销金帐!

    在小潘的教育下,她最宠爱的小肉儿春梅公然攻击李家。

    一个男音乐老师李铭,四个女学生在一间空房子是学古代音乐。春梅、玉箫、兰香、迎春四个人都是一样的打扮,都是青春年少,偶尔送个秋波也是很自然的事,反正秋波又不花钱。

    唯独春梅对李铭恨之入骨,原因自不必说,小潘身上的鞭子,桂姐脚下的头发,这在爱恨分明的春梅眼里是永远揉不去的砂子。

    这天,上课上到一半,西门庆有事出门了。四个丫头没了监督人,自然欢喜雀跃,玉箫、兰香、迎春三人跑到西门大姐那里疯玩去了,春梅仍然在仔细学琵琶。

    很微妙的环境,一个男老师一个女学生,而且男老师那天喝了不少酒。

    古代的女子穿的衣服袖子宽大,春梅不小心将手兜住了,李铭出于好心拿了下她的手,帮她抬起来。当然酒喝多了,也有可能揩了点油,不管有没有贼心。

    春梅终于抓到了把柄。

    怒火爆发,一下子牵扯出了所有曾经的仇恨。春梅猛的甩掉李铭的手,转身瞪着李铭。

    眼中的火足以烧尽西门大院,吓得李铭倒退一步。春梅的一声尖叫随之而且,“好啊,你个贼王八,你怎么摸我的手调戏我。”

    李铭胆子不大,酒劲早已醒了,“抱——”

    “还抱我,你个贼少死的王八,你不知道姑奶奶是谁吧?哈!”

    “抱歉,我——”

    “哟,每天好酒好肉的,养的你这个王八灵魂出窍啦?平白无故摸我的手?”

    “我没有——”

    “贼王八,你伸错了爪子,我日你奶奶个鬼,敢惹我,等爹回来,一条棍子撵的你这个王八滴溜溜转,滚出我家,没你这个王八我学不成唱啦哈?”

    李铭转身拿外衣,他神经承受不住了,仓皇往外赶。春梅跟在他身后骂:“你个王八躲到勾栏院我就找不到你么,非搞臭了你个死王八——”

    李铭除了西门庆家门,耳边响的只有两个字“王八,王八,王八——”

    金瓶梅的语言很有特色,没看过这段王八骂的人,不改夸口看过这本书。

    春梅挑衅成功后,直奔小潘的院子,她怒气未消,跑到小潘那寻求支援去了。小潘房中,孟玉楼、李瓶儿、小潘以及一个漂亮丫头正在下棋。突然之间,耳中有阵怪音,一阵骂风扑面而来,众人抬头看到了滔滔不绝骂着的春梅。小潘好奇的问道:“贼小肉你骂谁呢?”

    春梅以秦桧抹黑岳飞的上进心,讲述了自己反抗色狼老师的经过。屋里的女性同胞脸上均是愤愤不平之色。

    小潘道:“等你爹回来,让他把那王八撵出去!”

    孟玉楼、李瓶儿刚要表示支持和强烈谴责,春梅又开火了。

    “臭王八以为是二娘的兄弟,我就怕他吗?玉箫她们还跟他龇牙咧嘴、又玩又闹,当时就该把那王八脸扇绿了!”

    孟玉楼和李瓶儿正摆出猛踹李铭一脚的攻击姿势,听到春梅的话,都变成了没事人,左右看着,谁也不说话。

    玉箫她们?后面的她们是指孟玉楼的丫头兰香和李瓶儿的丫头迎春。打狗还要看主人,春梅摆明了谴责孟李二人的丫头淫荡。你说不怕二娘,那么三娘、五娘自然也不放在眼里了。

    春梅怒起来比螃蟹还要横。

    即使小潘也没敢接口说丫头们的坏话。

    沉默,沉默。

    僵持间,漂亮丫头插口道:“是啊,他一个乐工拿着我们家的钱,还调戏良家妇女,有点不知好歹。”

    孟玉楼问道:“她们还在那屋里?”

    春梅道:“去大姐(西门大姐)屋了。”

    孟玉楼起身道:“我去瞧瞧去。”

    其实哪有什么好瞧的,她虽是中立也不是好欺负的,惹我生气,我不在这呆了。

    李瓶儿给小潘留着面子,呆了很长时间,回到院里,马上让绣春将迎春叫了回来。

    西门庆来家了,小潘又将色狼教师事件精心描述了一番,一件事经过这两个人的口,就好比吃了东西排泄下来,不臭也得臭。

    西门庆知道小潘奸猾,他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去想的,“按说李铭不敢这么做。嗯比如我是在那种环境下会么,嗯,先摸手,然后抱住,走下三路——哼!李铭这个色魔!”

    第二天西门庆吩咐看门人来兴,李铭与狗不得入内。

    有一类漂亮女孩子,眼神比较勾人,虽未和你交谈,脸上的笑意却已透到人心里。接下来的主人公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她就是上文中小潘屋里的漂亮丫头。

    这个丫头也叫金莲,姓宋。宋金莲。

    宋金莲的父亲宋仁从事房地产行业,当然是死人的房子:棺材。小本生意赚不到多少钱,宋仁送金莲到蔡通判家里做丫头。没干多久,就被蔡家女主人轰出来了。据说是勾引男主人,至于是勾引还是被勾引无从考证。

    出来之后,宋金莲嫁给了一个叫蒋聪的厨子,两人恩恩爱爱,欢欢乐乐,比翼双飞,如胶似漆。

    蒋聪有时在西门庆家帮厨,与小厮来旺成了好朋友。朋友自然免不了喝酒,一来而去,来旺看中了宋金莲。

    来旺本来要将宋金莲从蒋聪的爱河里拽出来,哪知宋金莲有了新欢不忘旧情,索性一条腿在河里面,一条腿在河外边。

    根据宋金莲的表现,我们认定她一定不是被勾引。

    事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逆转了,那晚宋聪与另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伙夫分工资,两人因为谁应该拿二十五块,谁应该拿二十五块二的民生问题在厨房打了起来。

    厨房打架非比寻常,两个人一个拿杀猪刀,一个拿擀面杖,可惜宋聪拿了擀面杖被砍死了。

    胜利的伙夫拿着二十五块二,翻墙逃走,剩下二十五块成了遗产留给金莲。

    金莲确实有情有义,想为丈夫讨回公道,但是县里一连十几天没有消息,她将希望寄托于来旺。

    因为来旺是西门庆的小厮。

    来旺央求西门庆帮忙,西门庆拿着帖跟县丞说了一声。几天后,差人抓住凶犯,抵了蒋聪性命。

    来旺又去求吴月娘,声称自己打光棍n年了,看中了一户人家的良家小碧玉,只可惜手头无钱。鉴于来旺是西门家有资格的小厮(经常出差行贿)月娘出资帮他娶了宋金莲这个小媳妇。(月娘所出财物:五两银子(3000元),两套衣服,四匹青红布,又加了些头饰)月娘很关注宋金莲,娶亲当天特地接见了她。

    “金莲啊,你的名字有点问题,以后就叫蕙莲吧。”

    改名事件让宋蕙莲知道,西门家有个潘五娘。

    从此西门家又添了一个小美人。宋蕙莲长的皮肤白净,身材不肥不瘦,模样不短不长,表面上确实是个小家碧玉。

    为什么要说表面上尼?因为这女子不是一般的风骚,金瓶梅中赞扬她是嘲汉子的班头,坏家风的领袖。翻译成普通话就是泡遍天下的小伙,拆散地球上的家庭。

    她与春梅是迥然不同的两种人,春梅如果看到哪个小厮抛媚眼,定要骂两句,心情不好还要向西门庆告状。宋蕙莲如果看不到哪个小厮抛媚眼,定要自我反思,做为一个女人哪里出了问题。

    总之,宋金莲这个女同志不是为了感情而出轨,她是为了出轨而出轨,她自信的源泉就是征服男人的数量。

    凡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西门庆都喜欢,所以当宋蕙莲趟过滚滚长江走入西门家的时候,西门庆很快就注意到她。

    绝世多情女宋蕙莲要华丽转身了,怨女孙雪娥要膜拜了。

    当然,在转身之前宋蕙莲还是个秃尾巴鹰,她太穷了。她想把自己打扮成孟玉楼、小潘那样的范儿。发髻垫的高高的,头发梳的虚笼笼的,美貌也描的像模像样。

    她捯饬的只是脸蛋,衣服是学不来的,别说买不起,就是颜色一样的衣服也没有。冬日里,宋蕙莲只有一个红袄,下身呢,她见别人穿裙子,也要模仿,但是来旺没有裙子。

    没有裙子,那就创造裙子。宋蕙莲死皮赖脸从月娘房里丫头玉箫那借了一件。

    闪亮登场!红皮袄,紫裙子,正是传说中的“红配紫,砢碜死”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毕竟人家脸蛋在那呢,西门庆看见宋蕙莲的第一眼就想伸出魔爪,@#$%#$%!!!

    身为资深色狼,特点就是稳准狠,西门庆立马找到来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来旺看西门庆的绿色眼光只害怕,心说你丫不是想和我玩断背吧。

    西门庆笑眯眯道:“蔡太师要过生日啦!”

    来旺更纳闷了,那也用不着这么淫荡啊。

    “所以我要在杭州为他制作一件锦绣蟒衣和四季衣服,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快去,越快越好。”

    来旺受宠若惊,急忙与娇妻告别,押着五百两银子去了杭州。

    这一去一回需要花半年时间,半年泡不上个妞西门庆也别混了。

    首先要找出对手的弱点,西门庆已经从玉箫处得到完整的资料。这天月娘到乔大户家赴宴,西门庆在一个门口正好与宋蕙莲撞了个满怀,宋蕙莲惊魂未定,西门庆搂过脖子亲了个嘴,轻声道:“你若依了我,好看的衣服随便你挑。”

    宋蕙莲一把推开西门庆,默默离开了。

    回到屋中,宋蕙莲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这时门开了,是玉箫。

    宋蕙莲没看见玉箫,只看到她手中的东西:翠蓝兼四季团花喜相逢缎子。

    这是一匹普通丫头半年不吃不喝不睡,拼命干活才买的起的高档布匹。

    对于一个爱美的人来说这缎子比日本武士眼中的名刀还要重要。

    “爹说这是给你的。”

    宋蕙莲心里打着小算盘,“娘要是见了问,我怎么说。”

    “爹给你说,只要你答应要什么给你买什么。”

    宋蕙莲态度很坚决:不要诱惑我啦!我从了。

    下面的事情很严峻,在哪幽会呢,家里五个老婆巡逻,总不能一分钟解决战斗吧,智慧,这个时候需要一休聪明的小脑袋瓜。

    玉箫与西门庆商议完毕出门差点撞上小玉,小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是月娘的左右臂,但小玉属于忠臣不事二主的类型,玉箫则不一样,她在效忠于月娘的同时,与西门庆关系很不一般。

    西门庆进入家门的同时,孟玉楼已经得到消息,她是西门家最大的情报集散中心,小潘的人一直被别家提防,李瓶儿的人没有这个心机,唯独孟玉楼保持中立,又时刻保持警惕,这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孟玉楼正与小潘在李瓶儿院下棋,收到丫头小鸾的消息,孟玉楼与小潘各回各院,抢男人的战斗打响了。

    小潘一马当先,飞奔回家中准备武器:化妆(原文:金莲走到房中,匀了脸)刷刷刷,动作比小李飞刀的刀还要快,打完收工,直奔后院而去。

    月娘的房间,小玉正在仪门(大门的第二道门,象征着一种仪式,中国人重礼仪)口站着,小潘立住脚步,有个看门狗在外面,西门庆不会与月娘在里面嘿咻吧?

    “你爹在屋里?”

    试探性问话,里面即使正在闹也会停下来。

    小玉没有说话,小潘正待恼怒,发现小玉的手也在做一种仪式。她的手摇了摇,又神秘的往前指,小潘何等聪明,小玉不敢大声定是有某种不能说的事情。小潘走到前边花园角门口,玉箫像一只搭着小爪,张头四往的灰爪狸,警惕着什么。

    好呀西门庆,你居然和玉箫搞上了!你现在一定在里面提裤子。小潘硬顶上去,玉箫拦又不敢,不拦又不行。

    “哎哎,五娘你不能进去,爹在里面有事。”

    “我怕你爹了是吧?”

    小潘瞪着漂亮的大眼睛,那架势,再拦我一眼珠子崩死你。

    玉箫闪到一旁。

    小潘带着百分之分的不满、好奇心、窥私欲闯了进去。花园很大,小潘火速溜了一遍。

    恩?没有。小潘看看池塘,难道狗男女在深水happy?又不是公母王八。仔细一想还有一处,藏春坞假山洞里。

    小潘走到洞门口,里面的女人正好啊完最后一声宋惠莲听到外面的动静,噌得起身边提裙子,边往外就走,快出洞的时候遇到了小潘。

    “贼臭肉,在这干嘛?”

    “找画童啊(一个小厮。”

    宋惠莲整理者裙子,左右看了看,“哎,在哪呢,我去前边找找。”

    小潘没跟她废话,赶进洞里,西门庆还没提上裤子。

    “没羞耻的货,冰天雪地的你光屁股干什么呢!听说你转行做画童了?”

    西门庆笑着提裤子,小潘上前按住,看着他下身,“你和她弄了几回了?我告诉大姐姐,有你好受的!”

    西门庆笑道:“小点声,这是我第一次。”

    “我呸!你俩鬼话连篇,别让我查出来!我们姐几个刚给你个空,就闲不住了哈?——”

    小潘口中滔滔不绝心中却得意万分,他捉奸的目的只有一个:从中获得利益。让西门庆明白,她掌握着他的隐私,西门庆就得交封口费,以后无论什么事西门庆都得忌惮她三分。

    这就是小潘的实用主义处世风格,破坏家风又怎么样,影响社会和谐又怎么样,老娘无视一切爱咋咋地!能从事件中灵活的找到定位,拿到好处才是上上之选。

    自从在冰天雪地的山洞里进行了一次原始活动,宋惠莲的地位急速上升,手里的衣服、首饰、香茶多了起来,成两的银子带着身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月娘那也接到西门庆的通知:宋惠莲这个女同志比较会泡茶,以后不用干上灶做饭那种粗活了。

    宋惠莲顿时觉得自己翻身做主人了,西门庆的话有谁敢不听。她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吃饭、嗑瓜子,陪主人睡觉、吃饭、嗑瓜子、再陪主人睡觉。

    任何事物开始都不会有多大影响,但是随着宋蕙莲这个小女人权力和金钱的欲望越来越膨胀,人性最丑恶的一面即将翻转过来,逐渐的争权夺势,欺下压上,从一开始这个小碧玉的目标就是与夫人们平起平坐。

    宋蕙莲就像个小病毒,在西门家慢慢的慢慢的蔓延,当然她应该打听下小潘的名号。小潘的名号用现在的术语叫卡巴斯基。

    其实宋蕙莲有点灵气,懂得韬光养晦,一开始对小潘尤其的加小心,但凡遇到什么事都会向着小潘,李铭的色狼老师事件,小宋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样应该逃过小潘的魔爪了吧。

    有意思的那天到了,宋蕙莲正与玉箫在一块嗑瓜子,工作状态实在是闲的蛋疼。来兴过来了,“三娘、五娘让你去烧个猪头肉。做好了送到六娘房子里。”

    宋蕙莲有点火,“我得大娘纳鞋,那么多人凭什么单点我呀。”

    来兴不管这个:“烧不烧随你,反正我说了。”

    宋蕙娘恼了:“爱找谁找谁。”

    玉箫劝到:“你还是去吧,你不知道五娘的脾气,惹恼了她不好。”

    宋蕙娘没有回答,喃喃自语,“她怎么会知道我会烧猪头肉。”

    宋蕙娘的敏感没有错,小潘特意打听到她的拿手绝活烧猪头肉,不过即便她没有什么绝活,那天的差事还是逃不过去。小潘吃定她了,他要给宋蕙莲画一条线,这条线写着主仆两个字。

    道理很清楚,永远不要忘记,在我潘六面前你是个奴才。

    衡量再三,宋蕙莲战略性退缩了,厨房之中她着实露了一手,只用一根木柴就烧了一个猪头四个猪蹄子。

    按照孟玉楼吩咐装到早已准备好的小盒里,送到了李瓶儿院里。之所以准备小盒是为了防备李娇和孙雪娥,孟三娘觉得倘若让那两个人看见,不给她们吃不好意思,给她们吃又没意思。

    三个美女正流着口水等着吃猪头肉,宋蕙莲来了之后,孟玉楼一马当先,挑了几块大的装到盒里,吩咐丫头送到月娘房间去。

    李瓶儿好奇的问道:“你当真只用了一根木柴?”

    宋蕙莲心中得意面带谦虚的说:“一根不到,如果是一根的话,得烧脱了骨。”

    众人惊叹,孟三娘又给宋蕙莲了一盏酒。宋蕙莲喝着酒,抬眼看到小潘面带喜色的看着自己,小潘若无其事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咸。”

    不久月娘又到了李瓶儿屋里,几个人说笑间,玉箫提着一壶酒走了进来。

    “娘,爹回来了,他说这酒是茉莉花酒,比金华酒好,让我送来。”

    宋蕙莲伺候着倒酒,慌忙去接,玉箫趁机在她手上捏了一把,眼神瞥了下外面,就出去了。

    宋蕙莲意会了,夫人们都在这屋,西门庆已经在月娘房里摆下了战场。宋蕙莲起身道:“我看那边茶水好了没有。”

    小潘道:“好好看,别烫着。”

    宋蕙莲出了李瓶儿院子一溜烟般跑到月娘屋里,玉箫正在门口,一努嘴,comein。宋蕙莲进了屋,一个恶羊扑狼,坐进了西门庆怀了。

    右手端着酒喂西门庆,左手直攻中路,掏出了下身之物。当然嘴巴也不能闲着,一边接吻一边说道:“你再给我点香茶,还有我欠薛嫂一些银子,帮我还了吧。”

    西门庆喜滋滋道:“我凳子上那件衣服的兜里还有二两银子,你拿去花吧。”

    宋蕙莲下去弯腰掏兜,西门庆站在后边开始解她的裤子。“不行人太多,要不我们去五娘那里做吧。”

    宋蕙莲开始有意识的针对小潘了。

    西门庆没说话,继续解裤子两人闹在一起。

    这些声音都被路过的孙雪娥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孙雪娥料想是玉箫与西门庆在屋里聊天玩闹,仔细一看,哎,玉箫这不是在门口吗?

    会是谁呢,会是谁呢,孙雪娥除了做饭,就是解答这个谜题。终于在宋蕙莲的老公来旺回到西门家的前几天,她成功的想了起来。

    只要孙雪娥得不到的东西,到谁手里都是糟蹋,一颗定时炸弹已经埋下。

    宋蕙莲亲热过了头,猛然想起来了回去,跑到李瓶儿屋里,月娘皱眉道:“你用水缸沏的茶吗,两个时辰了。”

    宋蕙莲讨好的笑道:“爹在房里吃酒,我不敢进去,等了很长时间。”

    小潘心道:“我草!”

    宋蕙莲的心已经飘起来了,望着屋里玩投骰(骰子的早期玩法,以点数论)的夫人们,她得意的非凡,你们的老公又怎么样还不是给我拿下了。我现在实际上是西门家第七任夫人!

    人一旦得意忘形就会露出点狐狸尾巴。

    宋蕙莲在夫人们身后看着,开始点评,“娘,把长么搭在纯六上,天地分,还赢了五娘。”

    这是在讨好月娘。

    “呀,六娘这个锦屏风对,三娘只有十四个点,输了。”

    小宋觉得李瓶儿受宠,顺嘴又拍了个马屁。

    关键是她的评论的角度在彰显一个问题,她宋蕙莲与夫人们是平级的!

    蠢人就是这样,被讨好的不领情,被打击的却火了。

    小潘不动声色,孟玉楼可不吃她这套,“你这媳妇,我们在这玩,你插嘴干嘛,有你什么事啊。”

    小潘心里笑开了花,被男人摸了两下就得瑟成这样,活该!宋蕙莲脸色通红,低着头出去了。想露脸把屁股露出来了。

    人说话做事一定要记住自己的位置,只要错位必定有乱子。

    宋蕙莲刚出门,西门庆笑嘻嘻进去了,吴月娘道:“我们女人家在这玩,你来干嘛?”

    西门庆道:“好,我这就走。”

    经过小潘身边拉了她一下,小潘跟了出来。“小油嘴,求你个事。晚上我和蕙莲没地方住,在你那睡吧。”

    小潘:“你他妈还有点正经吗,在我院里干一宿?没有,住房紧张!”

    西门庆愁眉苦脸道:“那我还是去山洞里,你让丫头弄床铺盖,刚下完雪,晚上忒冷了。”

    小潘笑道:“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她是你娘啊,凑合着干呗,怕什么冷。要不你学王祥卧冰(二十四孝故事)孝顺她吧。”

    心道让那个淫妇摆个ml姿势冻住,我才高兴呢。

    西门庆道:“那你总得叫人给我生个火吧。”

    小潘道:“走吧,我知道。”

    冻死宋蕙莲没关系,自己的老公冻出毛病了,以后就守活寡了,小潘吩咐秋菊送去了被褥,又在山洞里升了炭火。

    即便如此,在潮湿阴冷的山洞里,仍然是寒气逼人,深夜西门庆摆了个将宋蕙莲抱在怀里的姿势,俩人冻得哆哆嗦嗦的开工。

    山洞太大了,炭火一点用也没有。

    这两个人互相抱在一起还颤抖,藏春坞山洞的月窗下,有一个人更是冻成了团。

    这个人在偷听。

    只听洞中宋蕙莲咯咯的笑声,“呵呵,好像躺在冰上一样,你呀,就是老叫花,连个地方也找不到,跑到这寒冰地狱里来。”

    良久又是她的笑声。

    “讨厌,哎,你老摸我脚干嘛?我还没鞋面呢,明给我买?”

    “明天就买,想不到你的脚比五娘的还小”(明人以小脚为美。

    “切,她怎么能和我比,昨天我试了试,她的鞋呀,我穿着鞋都能套着穿。主要她那脚还不正。(骂小潘心歪。”

    外面的人快成冰棍了,还坚持听着。

    “哎,你家五娘是娶的黄花闺女吗?”

    “也是个二婚。”

    “切,原来也不是正经人,露水夫妻而已。”

    两对狗男女为了中国的性爱事业忍饥寒,耐寒苦,做出了艰苦卓绝的夜间奋斗。

    第二天,天不亮,宋蕙莲担心曝光,早早的穿好衣服出去了。她一拽门,没拽动,结冰了吧?宋蕙莲用尽力气还是没有拽动。

    莫非有人动了手脚?宋蕙莲慌慌张张喊起西门庆,西门庆大声叫起隔壁的迎春开了门。

    西门庆发现门被一根簪子别住了,他拿着簪子若有所思,随即放进怀里,又叫出宋蕙莲,趁着天色暗让她走了。

    宋蕙莲心怀鬼胎低着头走路,猛然间听到一阵呵呵的笑声,宋蕙莲吓的浑身发毛,抬头看见平安从一个小胡同出来。倘若平安打个招呼,宋蕙莲也就不在意了,偏偏他只是笑,这笑声传达着一个信息: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宋蕙莲毛了,开头骂道:“混蛋,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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